像其他女同学一样一巴掌盖死我,而是别过头,说:别闹,给我买可乐去。
她很喜欢喝可乐。
恰好我很喜欢逃课,老师看我们玩得近,每逢我消失在课堂,老师就对何露说:去,把叶小白给喊回来。
她甩着马尾跑到教学楼顶,我正躺在天台上晒太阳,身下铺着一张塑料毯子。
她说:你在做什么?
我说:做光合作用啊。
她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说:过去一点,你挡住我阳光了。
我丢给她一瓶可乐,她有些诧异。
我说:喝吧,刚买的。
她举起瓶子,对着太阳看了一眼。
小城里的云很多,下午的阳光还不算刺眼。
她说:瓶盖是开着的。
我说:帮你拧开了。
她说:你没往里面吐口水吧?
我说:大姐,我是怕你拧不动。
她呡了一口,说,谢了。
她伸开双手撑着地面,仰望天上的白云。
我说,喂,那个死掉的我,也喜欢逃课么?
她说:是啊,你因为逃课,罚扫地的日程都排到高三毕业了。
我说:过奖了。
她说:哪句是在夸你?
你刚死那会,老师还时不时念叨,这小子地没扫完就走了。
我说:后来呢?
她说:后来就没人提起你了。
我说:操,老子尸体还没凉,就全他妈忘记我了?
她说:要高考的忙高考,要教课的忙教课,大家都很忙。
我想了想,按她的说法,倒有点像是我被冻结在了那年夏天。
其实这么看待死亡,也挺浪漫的。
我永远在那个夏天里叼着冰棒,看着朋友们长大成人,而我独自摇晃在十六岁的年纪里,无忧无虑,哪也不去。
小城里吹起了风,何露捋了捋头发。
我说:何露,你说的越来越像真的了。
何露没说话。
我说:我死后,我老爸老妈怎么样了?
何露低下头,说:你爸妈协议离婚了。
小城里依旧吹着风。
我突然觉得周围的空气有些凝固了。
我支起半个身子,对向她的眼睛,她波澜不惊的望着我,确切来说,是用她标志性的死鱼眼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