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清风拂来,屈晏子临风而立,眼睫低垂,在脸上滑出旖旎的影子。
白袍带风,无端竟勾勒几分萧瑟模样。
我回过头去,看着我的尸首,红润鲜活,就连受伤的地方也包扎完毕,分明是保存得极好。感激道:
「多谢丞相!能把我的尸体找到,我已经很开心了。」
看着我一脸喜色,屈晏子却并未开怀。
他静静地看着我,道:「前几年,我负了重伤,五识皆闭,对外界一无所知。
「这一切……并非我意。」
这解释来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挠挠头道:「仙人事忙,理解理解。」
他道:「你……不怪我么?」
怪?
怪什么?
我想了想,恍然大悟。
身为大丞丞相,他定然是问我,怪不怪大丞,大漠会不会与大丞起纷争。
我诚恳道:「我知道,丞相你感应到我的死去,乃是担心大丞和大漠起争端,是国本之念。
「不过你放心,我朝晖向来有仇报仇,泾渭分明,我的死,和大丞没有关系。我可让你修书一封给我父皇,劝诫他不要举兵南下。」
我自以为我这番话可算是说得滴水不漏,好得要死,但是屈晏子却并不开心。
他看着我,缓声道:
「你……你以为屈晏子此举,是担心大丞的安危?」
我点头,好奇道:「莫非丞相还有别的原因?
「尽管说来,只要朝晖能做到,定赴汤蹈火。」
这话,他瞧了我片刻,才垂下眼眸。
这笑容有些苦涩,他道:「是屈晏子错了。
「屈晏子,太自大了。」
17
这位屈丞相说的话没头没尾的,我也听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同我说,我的魂魄如今尚且虚弱,要留在他身边,待七七四十九天,才会稳定。
我便日日留在屈府,看着屈晏子批改折子。
要说这位屈丞相,真是奇怪,说他像个丞相吧,他整日都不需要去朝堂点卯,来去很是自如。
说他不像个丞相吧,自他回来后,大丞皇帝日日都派人前来问策,而他几乎只是须臾之间,便能指出策论到底何处有疑。
看着面前认真看折子的屈晏子,再想想混不吝的自己,我下意识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他一双墨玉眸向我望来,「可是日日待在此处,太无聊了?」
我摇摇头:「没有,之前在秦府的时候,也没出去过。」
握着折子的修长手指微微往下移了一点,他微微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