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嘛,怎么变成我不搭理您啦?」
她不动声色翻个白眼,就要开口说话。
我迅速截住她:「刚隔得老远就看见您啦,我还以为是隔壁厅的新娘子呢,穿这么红。后来再一想,不能够啊,隔壁厅那新娘子穿的是白婚纱,今天穿大红的,除了刘阿姨您,也就只有楼下迎宾的服务员啦。」
刘萍面红耳赤,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搁,语气也不好了:「你说谁是服务员?」
我装无辜:「没说您呀。您一枝梨花压海棠,人到四十老来俏,这一身夕阳红您穿最合适了。」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在旁边人的提醒下才安静了下来。
刘萍听见了,求助似的看向周围人,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可惜了,我爸这会儿去跟舅公他们唠嗑了,没在这儿,没人吃她这一套。
刚才捧她臭脚的那个人刚打算说话,被身边的人一拉袖子,也闭了嘴。
于是刘萍又看向我,不复方才白莲花姿态,冷冰冰道:「媛媛,看来你不是诚心敬我酒。」
我就笑:「您要是诚心来参加我姐姐的婚礼,我就是诚心敬您酒。」
有人凉凉道:「是哦,穿得比新娘子还隆重,这是来砸婚礼场子的吧。真不知道是缺根筋呢,还是多长了个心眼。」
我一瞧,是我一个表婶,她以前去省城看病,是我妈妈替她找的医生。
表婶注意到我的眼神,冲我鼓励地点了点头。
我备受鼓舞,也跟着拿腔拿调地阴阳怪气:「既然阿姨这么看不上我,不肯喝我敬的酒,那我就不敬了。」
刘萍不做声了,一双眼睛刻毒地盯着我,像是能喷火。
我压根懒得理她,转身走去表姐身边。
其实我还可以继续吵她个天翻地覆的,但我不想破坏表姐的婚礼。
表姐显然看出了这一点。
趁着新郎在跟人招呼的时候,表姐摸摸我脑袋,跟我耳语:「媛媛,干得好。一会儿婚宴散了,也别忍着了,场子留给你,我支持你小范围地撕她。」
我明白表姐的意思,身为婚宴的主角的她肯定比我更生气。
真正贴心的人,比如我,再想撕逼也会考虑到今天是表姐最重要的一天而忍气吞声。
刘萍这样,嘴上一口一个外甥女地喊着,却在外甥女结婚当天试图艳压群芳,根本就是没把她当成自己人!
婚宴行至尾声,不太熟的宾客都回去了。
新郎已经喝趴了,表姐扶着他往外走,走到门口她又停下,回头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媛媛,这里交给你了,替表姐好好地收拾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