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行李箱走在路上,和下班晚归的人们擦肩而过。
他们的前方有一盏家的灯光在等候,而我,我的家已经不再像个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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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家跟我家就隔了一条街道,我敲开她家门的时候,她有点儿惊讶。
「媛媛回来啦。哟,你怎么还哭了呢?」
我把事情的原委跟她一五一十地说了,大姨看着摔坏的相框,十分恼火:「原来是那个女人在挑拨离间。」
在认识刘阿姨之前,我爸跟妈妈这边的亲戚没断过往来。
逢年过节聚餐,周末约着喝茶、钓鱼,一直都其乐融融。
但从今年开始,我爸「叫不动」了,约他出来玩儿他都推脱有事,久而久之,舅舅、姨妈们也不再喊他。
大姨先是数落了一通我爸,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问:「媛媛,你爸跟她领证了没有?」
我一愣:「我不知道……」
大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下定决心似的:「这话本来该由你奶奶或者你姥姥跟你说,但她们俩年纪都大了,能少让她们操心就少让她们操心吧。这个恶人,我来当!」
「媛媛,你爸你妈以前可积累下不少家产,里头有你爸爸的份儿,也有你妈妈的。仔细算下来,你爸这些年做公务员,能攒多少钱?大部分都是你妈辞职下海后打拼下来的。刘萍跟你爸在一起,我没意见;但她要是惦记你妈妈留下的财产,那可不行!我妹妹留下的都是给你的,不是给那妖里妖气的东西的!」
我茫然地看她:「刘阿姨……会这样吗?」
但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另一个声音,是刘阿姨的声音,她之前说什么来着?说要给张雅攒嫁妆,让她风光出嫁。
大姨摸了摸我的脑袋,缓和了语气:「媛媛,大姨跟你一样,希望是我想太多。但你要知道,人生在世,不能有害人的心,但也不能没有防人的心。」
我迟疑着说:「我妈生病那会儿,把她的房子过户给了我。刘阿姨再怎么过分,也是动不了我的东西的。」
大姨抚摸着相框,许久,才低声说:「你妈妈是我们兄弟姐妹里最聪明的一个,她知道人都是会变的,感情也是。既然你妈妈为你做了打算,那我就不担心了。今晚也别回去了,让你爸好好想想自己干的是不是人事儿。你先吃水果,我去把床给你铺起来。」
手机响了,我爸给我打了电话。
「媛媛,你在哪儿?」
「在大姨家。」
我猜他要跟我道歉,或者最不济,应该要喊我回去。
但是他停顿了片刻,说:「你先在大姨家住一晚,明天早点儿回来,跟阿姨赔礼道歉。」
我以为我听错了,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