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长公主殿下刚刚在新婚之夜手刃了她的丈夫,带着一身的鲜血,指挥军队血战到底,所有叛变者一概不留,天下为之色变。
而下一秒,盛云霖的脸上就挂上了一个让人挑不出错的笑容,恍若刚刚苏惟看到的一切只是错觉。
「苏大人,苏夫人,劳您二位久等。请问我家大人现下在何处?」
「哦,哦!盛姑娘,谢大人在外间等你呢。」苏惟如梦初醒,也挂上了客气的笑,引着盛云霖出去了。
谢斐正在外间的椅子上坐着,手里还拿着一根白玉簪。簪子素雅,仅在末端简单雕刻了一朵祥云纹饰。
「这套如何?」盛云霖在他跟前转了个圈。
她试了一身天水碧的裙子,衬得人清丽万分,如晨间露珠。
谢斐颔首,对掌柜道:「这套也要了。」
「好嘞!连同刚刚的一起,都给您包起来!」掌柜喜笑颜开。
「我试累了。」盛云霖道。
「嗯,低头。」谢斐道。
「诶?」盛云霖挑眉,「谢大人,你命令我?」
谢斐静静看着她。
盛云霖扑哧笑出了声:「逗你呢。现下你是大人,我是丫头,你吩咐什么我不得听吗?」
谁知,谢斐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公主殿下,微臣请您稍微低一下头。」
盛云霖一下子愣住了。
鬼使神差地,她微微垂首,和坐着的谢斐平齐。
谢斐摘下了她头上那根用料不怎么样的玉簪——那是昨日婆子们随便在街上买来的——而后,换成了他手中的这一根。
对着布行内的西洋镜,盛云霖摸了摸这根用料讲究、触感生温的白玉簪,往左转了转头,又往右转了转。
「可以啊谢大人,这支不比我平时戴的差啊。」
「嗯。」谢斐道,「料子还行。」
盛云霖忽然笑了起来。
她又在镜子前转了个圈儿。
真是奇了怪了,她刚才还觉得胸口疼得发闷,怎么谢斐给她换了根簪子,她就突然间变开心了呢?
买完衣服后,二人便回了客栈。谁知前脚刚踏进屋子,后脚小二便敲响了房门,道:「谢大人,有人刚才送了封信过来。」
谢斐取了信,信封上「谢大人亲启」五个狂草大字,笔走龙蛇,颇为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