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恳地说,结过两次婚、次次都见了血,曾被踩在泥地里、也曾伫立于陈朝之巅——像盛云霖这样的女子,脑海里并没有什么「清白」「风评」「矜持」的概念。外头还传她有七七四十九名男宠呢,她也没为此生过气啊?
但盛云霖总觉得,谢斐和她是不一样的。
谢斐其人,一向是正人君子、品行端正,身上从未有过什么和「雅致」无关的词语。朝廷动荡了这么些年,无论金銮殿上坐着的人是谁,都挑不出他的半分错来。似乎什么流言蜚语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就兀自站在那儿,只对济世救民的事情上心。
所以她总觉得有什么关于谢斐的风言风语传出去,好像不太好。
二人脱困后,谢斐让山长立刻去调了「裴子安」这个人的案簿——果然,什么相关信息也没有。
山长与学生们皆大惊失色。分明他们记忆里有这么一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江洋大盗了呢?而库房地下室里沉甸甸的官银则在提醒他们被骗的事实。
既然官银找到了,剩下的事情,谢斐便也无甚兴趣。
破了案,回了城,临安太守苏惟感激涕零,恨不得给谢斐跪下了。
谢斐甩了甩袖子,手负于背后,道:「苏大人不必如此。不过谢某倒是有一件事情,想请苏大人帮忙。」
苏惟立刻道:「谢大人请讲!但凡是下官能做到的,定当竭力!」
「我希望你替这位姑娘,准备一份身份文牒。」谢斐看了一眼盛云霖。
「这个好办,都交给下官!」能用这等小事把谢斐的人情给还个三分,苏惟自然乐意至极。
盛云霖有些疑惑地瞧向谢斐。所谓身份文牒,非达官贵人而不可得。她重生成一位小小丫鬟,要这东西做什么?
「还有一件事。」谢斐接着道,「临安城最好的布行是哪家?我要带她去买身衣服。」
盛云霖抬起袖子,瞅了瞅自己昨儿晚上被弄了一身灰的新衣裳。
嗯,是该换一换了。
于是,半个时辰后,临安城内最大的李氏布行直接被清了场,以迎接「贵客」。
李老板也不知来的到底是哪位贵客,总之他瞧谢斐挺面生,听口音亦不像是临安人。但偏偏,太守和太守夫人皆作陪,客气得要命,一口一句「谢大人」「盛姑娘」,只为给这位「谢大人」带着的姑娘买几身衣服。
盛云霖不疾不徐地在试衣间里一套套地试。
闲杂人等都退下了,谢斐正在外间看布料,门外只剩下苏大人和苏夫人在低声咬耳朵。奈何这试衣间的门隔音并不好,盛云霖耳朵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