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当时自己一脸茫然。
翻看慧姐的朋友圈我才知道,原来她就是我曾经最鄙夷的那种微商,是某知名母婴品牌的一级代理,还代理其他一些产品,微信背景里写着「四千人团队领导者,带领数百位宝妈实现轻创业」。
慧姐的朋友圈画风,除了一些励志语录,例如,「带娃赚钱两不误」,「这社会,真的对女性要求要高了,女生把赚的钱存起来,对抗未知的风险」,「生活不会因为你是个女孩子而善待你,所以你要安静地优秀」,等等,也会时不时贴出团队业绩记录、指导下级代理的聊天记录,还有和宝宝的照片。我看得一愣一愣。
约炮App
认识慧姐的这个阶段,我承认自己过得并不好。我常常给娃喂完奶,默默躲在被窝里刷剧。看完《82年生的金智英》,我觉得里面有自己的影子,想大哭一场又怕惊醒婆婆和孩子,只得咬着被角压抑痛哭。
那天加完慧姐,我恰好回娘家吃饭。我的父亲是公务员,平日工作繁忙,退休的母亲是唯一关心我的人。那天,母亲一个人忙前忙后,准备了一桌子菜,看到我,她赶忙把孩子接过去,让我安心吃几口热饭。
吃着合口的饭菜,我把心事一桩桩咽了下去。母亲似乎看出了什么,但见我不愿多说,也没有多问。
「你有时间帮我找人修下手机吧,按键的地方不太灵光了。」我准备走时,母亲几乎像是恳求地问我。灯光下,她的两鬓格外斑白,就像磨掉漆的手机边缘。
我有些鼻酸,其他人早已给父母换上了新款的智能手机,朋友圈里是父母四处旅游、与朋友聚会农家乐、或在老年KTV里录制的小视频。而母亲还要持续为丈夫、女儿,甚至外孙女操心奔忙。而且,我没有独立的收入,有时还要靠母亲偷偷接济。
带着孩子回到婆家,已是晚上九点,婆婆坐在客厅的贵妃椅上看电视,冷冷说道,「带着孩子还那么晚回来,影响大家休息,下次可别这样了。」
我也不敢还嘴,只能弱弱地回了一个拖长音的「好」。
阿斌在房间里赶一份公文,随口问了我一句:「爸妈身体还好吗?」我的怨气一下爆发,「女儿过得不好,他们能好吗?」
丈夫埋头打字,想做鸵鸟。他知道婆媳关系紧张,但又不愿意跳出来同任何一方作对。
恋爱期间我们从未红过脸,我以为好脾气是美满婚姻的定心丸,未料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妈宝男」,只会隔岸观火。
那晚我哄完娃睡觉,辗转反侧。第一次见婆婆,她明示我先怀上孩子再扯结婚证。起先,婆婆对我不错。我很快就成功怀孕,作为「奖励」,再加上那时我肚子比较尖,是个男孩相,我在他们家新摇中的江景房房本上拥有了姓名。我妈妈还说,这家算是厚道人。只是后来想来,这场婚姻,本就像是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只有我当局者迷。
没想到,我生了女儿,婆婆对我一落千丈。丈夫三代单传,公公又去世得早,家庭气氛急转直下。但我偏偏生完头胎后落下病根,被医生判定为很难再生育。如果不是还想维持着一些「老钱」人家的体面,我觉得我很可能被婆婆驱逐出家门。
我睡不着,忍不住起身,想到书房找丈夫聊聊。自从孩子出生,我和丈夫就分房睡了,也很久没有夫妻生活。
一进屋我才发现,他去洗澡了。未料,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弹出一条消息,一个app提醒他可以更新了。
我本能觉得那个app怪怪的,虽然我知道丈夫的手机密码,但我忍住了好奇,我觉得彼此间的信任足够坚固。
回到卧室,我还是搜索了起来,发现这竟然是一款著名的交(约)友(炮)软件,中间还因为违规被暂停下载。
我恍惚想起,阿斌丢在洗衣间的衬衫里有香水味,柜子里的避孕套似乎也少了一些。那一刻,我犹如五雷轰顶,再看一眼身旁熟睡的孩子,不禁悲从中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忍不住盘算起离婚的事。但如果离婚,我没有收入,又过了哺乳期,很可能会失去孩子的抚养权。而眼下维持婚姻,我不光要面对出轨的老公,还必须与变态的婆婆朝夕相处。
我再次刷到慧姐的朋友圈,那些曾经被我嗤之以鼻的文案,此刻突然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我一个字一个字地钻研,最终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都得先想办法赚钱养活自己。
我给慧姐发去一条消息,「你好,我是上次社区医院的宝妈,还记得我吗?」
入伙
慧姐第一次带我去开会,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心想就当是认识朋友了,她们要给我推销啥我都坚决不买。
会议在一家酒店的套房里,十几个妈妈模样的女人围坐着。正说着事儿,有人三小时一次的手机闹铃响了,便拿出吸奶器熟练地开始泵奶。手机、储奶袋、冰包、防溢乳垫、充电器,都是她们随身必带的。
慧姐在会上激励我们,微信理财里有那种资产排名,能看到别人几千万「闲钱」在理财,「你们知道吗,这其中有不少都是我们的微商家人,有梦想就会有奇迹!当然,这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