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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去的十几年间,再没有什么时候比在青城山上这段日子过得更开心了。
「上次受了伤回来,见你哭成那样,我便后悔了。」夫君声音低低的,里面掺杂了许多情绪,「若是让你嫁给一户寻常人家,你定不用这般担心会守寡。」
不是的。
我双手环在他腰上:「除了你,我谁也不嫁。」
他的下巴在我头顶蹭了蹭:「我时常也很庆幸你嫁给了我,若是你嫁去寻常人家,别人定是会欺负你。」
我的手一紧,立马道:「肯定会的,所以你不能不要我。」
「可是茵茵,神医说你只需要再扎两次针,脑中的顽疾便能治好。你貌美,乖巧又机灵,若是没有我,定是会有更好的人匹配你。」
我身子一僵。
「夫君。」我从他怀里退出去,在一片漆黑中看向他,震惊地问他,「你要让我嫁给别人?」
「乳娘一定跟你说过,我很犟的。你若是把我推开,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说这话的时候我异常冷静,但泪已经流了满脸。
夫君这次没再跟以往一样将我强硬地搂回怀里,他只道:「嗯,说过。你能一辈子恨着我也挺好。」
声音比这夜色还冷。
冷得仿佛能让我的心结上冰。
二姐说夫君不是个好人,若是腻了我一定会马上将我踢得远远的。
她说得真是没错。
夫君都没等我闹完脾气,直接趁我睡着后便将我送回了柳府。
被一起打包送下山的还有神医。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那间熟悉的屋子,乳娘站在我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好像我只是做了一场美梦。
梦醒了我便又回到了这间生活了十四年的小院子里。
唯一变了的就是我那逐渐清晰明了的脑子。
听乳娘说神医被安排住在了柳府,会在规定的日子前来给我扎剩下的两针。
乳娘说完,我背过身去,任由泪从眼角落到枕头上。
我死气沉沉地在床上躺了几天,是二姐气急败坏地冲进屋里将我拉起来的。
她一边骂我没出息一边跟乳娘一起把我的衣服穿戴整齐,要拉我出去晒晒太阳。
房门一打开,院子里的场景映入眼帘。
种满了鲜花的院子,还有那能晃得老高的秋千,好像直接把我拉回了青城山上那个小院子里。
原本以为泪已经流干的我,终于忍不住地在门口蹲下来,大声痛哭。
我不知道夫君为什么会喜欢上当时那个傻傻的我。
也不知道夫君为什么会突然不要我。
想了很久也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连乳娘也跟着他们一起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