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拦的人看到我满身的血,都不敢再阻拦,只是慌慌张张的通传。
谢临安从书房出来,看见我满身的血,紧张上前察看。
「哪来的血?」
我将手里的匕首丢在他面前,告诉他:「谢临安,我杀了人。」
「谁?」
「贼人的贼母亲。」
他笑了笑,不以为然,就像杀姜云鹤的那天。
他说:「本侯不过杀了一个贼,倘或不服,那就叫人来找本侯问罪。」
当然,最后那件事不了了之。
没人会为了一个出身贫寒靠老丈人上位的文官去得罪战功赫赫深受陛下器重的临安侯谢侯爷。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是一个贼?」
「你为什么才出现?」
瞧着他那张带笑的脸,我真想往他心窝也刺上一剑。
他一个穷乞丐,怎么还能叫人偷了身份?
他可知,我心心念念的,自始至终,都是青雀,那个为我九死一生的青雀!
谢临安叫人打来两通热水,亲自为我清洗沾染在肌肤上的鲜血。
「当年你被拐卖,我一路探询,找到了清河县,却不敌他们人多势众,没办法救你出来,恰逢边疆战乱,招兵的人说,只要立下大功,就能做官,我想,做了官,就一定能救你出来。」
被水沾湿的衣襟下,肩头被我刺的伤痕依稀可见。
可与他周身的伤疤相比,这道疤,实在太浅。
「混蛋。」
谢临安点头,承认:「我是混蛋。」
「我等了你十年。」
十年,我每天都在等那个说肯为我去死的青雀,却怎么都没能等来。
他不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已经死在了外面。
所以当姜云鹤带着我的画像寻来,我从来都没有怀疑他不是青雀,只是感念他仍旧在人间,仍旧还记得我在这里等待。
「从军前,我找了街头的一位画师画了你的画像,我怕……时间太久,我会记不起来。」
「那个画师……是姜云鹤?」
谢临安点头,双眸凛冽:「我从未想过,当年一句无心的闲谈,竟铸就了这么一个贼人,冒名顶替,骗了你的银钱,还哄你做妾。」
我恨的一拳砸在他的伤口上面:「你既知道,为何不与我相认?为何不救我出来?!」
他还和往常一样,毫无痛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