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夜总会只是他名下的产业之一。听他那架势,颇有点「扛把子」的意思。王海群在他面前只是一个拿钱混饭的小瘪三头目,怪不得他今天在李向昂面前那么的低声下气,连大气都不敢喘。虽然一万块钱飞了,但想起来那场景还是让我觉得略略解恨。
「欧阳,这事都怪我,要不是我三叔他……」站在我宿舍楼下,王辉颇有些自责的说道。
「这事跟你无关,都是你三叔搞的鬼,我知道你是我这边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没事,你回去吧。」
王辉叹了一口气,说:「那好,我明天再来找你。」
我低着头进了宿舍,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肿的好像猪头一样的脸。但好像越是低调就越引人注目,端着洗脚盆进来的老朱敏锐的捕捉到了我的异状:「哇靠,你的脸怎么搞的?」
他这么一喊,宿舍里其他四个人一起抬头朝我看来,班长小齐吃惊的喊道:「我靠,欧阳,你这脸咋整的?被谁给打的?」
小齐是东北人,热心,我要不说被谁给打的,他非得追着我问半夜不可。没办法,我只好敷衍道:「刚才跟一个朋友在街上吃饭,跟人打起来了。」
「这人在哪?跑了没?妈的,哥几个跟我出去削他!」小齐说着就站了起来,捡起扔在地上发硬的臭袜子就往脚上套。我赶紧说:「没事了,现在没事了,他们好几个人,打完就跑了,都不知道哪的。」
「这人下手也忒狠了,你看这脸肿的,还有法看没?」小齐听我这么说,只得扔了臭袜子作罢,专心致志的感慨起我的脸来。
「没事,就是有点肿而已,一晚上就消下去了。」我勉强对着关心我的兄弟们挤出了一个笑容。我想,我那笑脸一定比哭还难看。
「哎呀,欧阳,用一下我这个东西吧,比红花油还好用,我从家里来的时候带的。」老朱是南方人,做事比较仔细,人也长的秀气。他从床头拿出了一小瓶东西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是「黄道益。」这个东西确实不错,我之前用过,南方特产,确实比红花油好使,专门治跌打损伤的。
「老朱,谢谢你了。」我把跌打水收了起来。对比王海群出尔反尔的奸诈无耻,宿舍兄弟们的几句话暖的我心里发烫。
第二天上午,他们都出去了。我因为脸上还没有消肿,不想被同学看到这副尊容,就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宿舍里,百无聊赖的发愣,心里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惆怅感。
「砰砰,」忽然两声敲门的声音,接着传来一个女声:「欧阳乾?」(顺便说一下,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女生是可以随便上男生宿舍楼的,没人管。但是男生却无法上女生宿舍楼,因为宿管阿姨极其凶悍,比容嬷嬷还狠。)
我一时没有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进来。」话一出口,我就暗道一声糟糕——我现在这副尊容哪能见人啊。
门吱呀一声开了,原来是我的那个曹州老乡杨蒙。我急忙用手捂住左边的脸,做出很随意的托腮状,含糊不清的问道:「杨蒙啊,有事吗?」
「没,我就过来问问……」杨蒙忽然睁大了眼睛,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快步走到了我面前,吃惊的说:「你的脸,怎么了?!」
靠,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我把脸转到一边去,说:「跟人打架了。」
「跟谁打的,怎么肿的这么厉害,这下手太狠了也!」杨蒙也跟着转了过去,眼睛在我脸上看个不停,一边还皱着眉头,不停的发出「啧啧」的声音。
「我说你有意思吗,我的脸就这么好看?你干脆趴上来亲一口得了!」杨蒙的举动弄的我颇不耐烦,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这丫头缺心眼似的,好奇也不捡个时候,没见人在这难受着的吗。
「呃,呃,对不起。」杨蒙被我这么一说,才缓过神来,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坐下,但还是忍不住探着头问道:「你不是练武术的吗?怎么还能被打了?这是跟谁打的啊?同学?不可能吧,这下手也太狠了……」
「我说你有完没完啊,你就不能少问几句?」我真是有点出离愤怒了,白了她一眼说道:「你找我干嘛?有事说事!」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来找你问问十月一回家不,我今天准备去买火车票。你可不知道,我刚才从售票点经过,那队排的老长了……」她话还没说完,我就断然说道:「谢谢,我不回家。」
杨蒙一时间有些尴尬,往后坐了坐说道:「哦,既然那样,我就不帮你买票了。」
我瞅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丫头脑袋真是不灵光,就我这张脸,四五天都消不了肿,回家干嘛去啊。
杨蒙有些悻悻的走出了宿舍。我关上了门,长呼了一口气,看来我之前建立起来的光辉形象他妈的全毁了。
又百无聊赖的过了个把小时,宿舍的室友一个都没有回来,不知道都跑哪野去了。难道不知道宿舍里还有一个受伤的人需要安慰吗?昨天他们带给我的那些感动也随之荡然无存,这帮家伙……正想着呢,宿舍门忽然被推开了。
终于回来了!老子肚子都饿了!我一回头,愕然发现站在门口的还是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