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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你也别怪我。你知道你父亲心软,见我无心侍奉他了,便允准了我离去。沉楼里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我过怕了,不想老死在那里,我还很年轻不是吗?」
陈盈盈?
「可能是他知道自己也活不下去了,不想再拖着我,更不想拖累了你。我离开前,你父皇只让我帮他办一件事,就是让我告诉你,他不是个好皇帝,陈国覆灭,与你无关。」
她怎么来了?
「你父皇只悔恨自己无能败了祖宗基业,还叫你没了家。往后,要是能好好活着,就别做烁禾了,你就只是小四。」
我哭出了声,也睁开了眼。
我再一次活下来了。
当日在我产时报丧的两个宫人被杖毙了。
听说那两个人是拖到一处空地,后宫之人皆有所见,便是断了气,也没停下,直至打成肉泥模样。好多人忍受不住,吐了出来,就连皇后似乎也为此闭门不见人了两日。
可我心里已经起不了什么波澜了。
孩子降生便被送到皇后宫中,我未来得及见一面。
这样也好,见了面,恐怕我会拼死护他在我身边。
云清见我整日都不怎么说话,想了许多法子逗我,最后我烦了,就让她闭嘴。
「殿下不如从前快乐了。」云清道:「从前殿下还是殿下的时候,总是爱端着稳重,其实私底下最爱笑的。」
「云清,我已经不想再做殿下了。」我淡淡道。
「……可是殿下在奴才心里,就永远是殿下。先生也是这样觉得的。」云清固执道。
我瞥了她一眼然后道:「云清,这宫里,早没有你要的殿下了。不如我放你出宫,给你足够的银钱,后半生,你不用愁。」
云清道:「殿下是永远的殿下,奴才也是殿下永远的奴才。」
孩子满月宴那天,皇后生父岳将军被扣在了宫中。
原因是岳将军酒后失态,干涉立储,以下犯上,恐有不臣之心。
有了这样一个由头,朝廷上下见风使舵,连着数名朝臣联名上奏,将岳将军过往恶行如数写成折子奏了上去。
数罪并罚,梁予白就这么名正言顺地收回了岳将军的兵权,并革除了他的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