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会顺心如意地过完一生,没想到现在……现在她也想随老头子而去。
「奶奶,爷爷去哪里啊?」稚嫩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奶奶,你怎么哭了?」
张大妈强忍悲伤,擦干眼泪,「爷爷回家拿点东西。奶奶刚刚不小心撞到脚了,疼哭了。」
「林林呼呼就不疼了,呼呼~」
张大妈摸了摸孙儿的头,是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她还有孙儿要照顾。
我当时对张大妈一家的事情毫不知晓,因为我迎来了姨妈期。
最近一个月我每天都生活在孤独彷徨中,独自面对未知世界使我惴惴不安。睡眠和饮食也变得不规律,好几次因为害怕吃了大量冷饮。
现在我躺在床上,盛夏时节却浑身发冷,额头不断冒出冷汗,小腹犹如被拳击手猛锤,又像被无数只蚂蚁啃食。
我知道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烧些开水缓解,可我刚下床就因为手脚发软摔倒在地上。新望新生闻声赶来,可他们只是小狗狗啊,能有什么解决办法,这是我昏倒前最后的念头。
满天的战斗机,朝着地面的丧尸发射炮弹。飞机的轰鸣声,炸弹的爆破声,人群的尖叫声甚至犬吠声充斥着我的双耳,我在街上疯狂逃窜,但似乎找不到落脚点,下一秒炮弹在我身边炸裂,啊,我裂开了……
死后的我并没有进入地狱,而是来到了雪山,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我的手脚都被冻得发白,为了取暖我蜷缩在地上。洁白的雪花从天空落下,将我埋葬在积雪中。
一丝丝暖意从腹部和脚尖处传来,没多久就传满全身。听说人在冻死之前会出现反热的现象。我这是不是要被冻死了,算了,冻死就冻死吧。我又没有亲人,又没有什么朋友,独自活在这丧尸横乱的世界又有什么意思呢?
想到这里我就放松了身子,渐渐失去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从睡梦中苏醒,伸了一个懒腰。小腹的胀痛减轻不少,新望和新生睡在我的被子上,不时地发出呼噜声,原来刚刚的都是梦呀。
不对,我昏迷之前明明在地上,现在怎么在床上,还盖着被子?
隐隐约约之间我听到门外传来声响,我抄起新望的木制玩具,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探查情况。
五楼,四楼,三楼,一层层地往楼下走去,但都没有发现异常。我半蹲着身子,借助楼梯遮住身体,但同时我也看不见外面的情况,我如履薄冰,生怕惊动不速之客。
「林林,小点声,阿姨在楼上睡觉呢,我们不要打扰她。」熟悉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我惊愕地站起身,「张大妈?」
客厅里的张大妈被突然出现的我吓了一跳,「哎呦,你醒了啊。」
「嗯嗯,张大妈你怎么在这啊?」我迷茫地望着眼前的祖孙。
张大妈拉我坐下,讲述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在张大爷离开之后,她强忍悲伤收拾东西。这个屋子太久没人居住,到处都是灰尘,角落里挂满蜘蛛网,可不管怎么说好歹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张大妈收拾了很久,直到小孙子喊饿才停下。
她一进厨房才发现大事不好,这里没有通天燃气,也没有燃气罐。因为久无人居住,所以早就断电。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张大妈也犯难。
眼瞅着天色逐渐暗下来,小孙子饿得眼泪汪汪,张大妈决定赌一下。
她先是在墙这边喊我,期盼我的回应,但喊了许久都没有声响。她不确定我是不是还活着,又怕是我没听见,找了把小锤子敲墙,依旧没有回应。思量再三,张大妈用大锤砸墙,半个多小时后终于砸开。
砸墙时新望和新生在这头不停吠叫,看清是张大妈后便咬着张大妈的裤脚将她拉上楼,一进屋就看见昏倒在地上的我。
张大妈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娃儿,不好意思啊,给你家墙砸坏了。」
看着一向豪爽的张大妈涨红脸,我轻声安慰:「没事没事,砸就砸了。」
我看到张大妈欲言又止,「还有什么事情么?」
「那个啥,小吴啊,我能不能借用你家的厨房啊,那边的屋子没有电。」像是想起什么,张大妈继续补充「食物我们自己有,不用你给我们。」
望着窘迫的张大妈,我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丝安慰和暖意。混乱时代,各自为营,抢夺物资比比皆是,甚至忘记了文明社会的法纪法规,烧杀抢掠层出不穷,信任、责任、善意等美好的品德在特殊时期一文不值。
「张大妈我这边还有地方,你和小孙子搬过来住吧。那边也没有电,到了晚上太黑了。」
「真的么?这,这,这不会给你添麻烦吧。」张大妈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她也是从贫苦日子走过来的,小时候闹过饥荒,大家都把食物藏得死死地,哪怕街边有人饿死也不会伸手救助,丑陋的人性在这时被扒得衣不蔽体,赤裸裸地站在大众面前。所以她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但没想到我不仅没有拒绝还邀请她同住,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嗯嗯,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