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的时候少,太子得处理大部分政务,忙得不着家。
郭孺人一个人待了几日觉得无聊,收拾东西回娘家去了。
看吧,妾就是舒服,想回家就回家,我作为太子妃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入宫侍疾。
事情都有宫人在做,我不过守在寝殿内做做样子,以显示太子的孝心。
偶尔,听见老皇帝有时候迷迷糊糊地叫皇后的名字。他一生妃嫔上百,到最后还是放不下这一人。
可惜,他最放不下的女人,太子生母,已经故去十年了。
一日,从紫宸殿出来时撞见了陈贵妃,她瞧着我的脸,惊呼出声:「北桡?!」
我施施然行礼:「见过贵妃娘娘,妾乃太子妃,商家女溪山。」
陈贵妃当年对我可不算好,她看不上我宫女的身份,要不是大皇子护着我早就被她弄死了。大皇子夺嫡失败后,我不肯去岭南,陈贵妃要把我处死,还差点成功了。
当天晚上,我乘坐马车回太子府,半路被人截了。我暗叹一声,没想到过了这么久,陈贵妃都快成陈太妃了,还是初心不改。
蒙着眼绕了很久的路,被扔进一间屋子里。关押我的地方是个柴房,一股霉味,应该许久没有用过了。我被捆上手脚丢在柴草上。
我安安静静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打开,我感觉到有人走近。他不说话,我清了清嗓子,喝道:「大胆,你可知我是何人?」
黑布条被扯下,昏暗的屋子里,此刻应该在岭南的恭亲王宋帝宣蹲在我面前,幽幽地望着我:「你是何人?你是与我情意绵绵的宫女北桡,还是即将母仪天下的太子妃商溪山?」
「殿下!」我早就猜到是他了,陈贵妃才不会留我这么久呢,但还是要装一装的,我满脸惊喜,「阿宣,怎会是你?」再换一副担忧的表情,「你快回去,要是让宋帝宸知道你在京城就糟了!」
寒光一闪,一把匕首抵在我的脖子上。他冷笑:「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商溪山,你该死!你知道吗,多少次梦魂颠倒,我都想这样——割断你的脖子。」
我更愿意相信他晚上睡不着时想的是皇位。笑话,若宋帝宣真是个情种,为了一个女人的背叛就冒死返京,就不配当宋帝宸的对手了。他必然有所企图。
也不难猜,无非就是趁着皇上病重,朝中局势不稳,推翻太子自己登基。
他抓我,不是因为我是曾经与他情意绵长的北桡,而是因为我是宋帝宸之妻,商溪山。
我泪盈于睫,深情道:「我乃丞相之弃女,命不由我。入太子府一年,备受冷落,早已是悔不当初。思君成疾,北桡自知罪孽深重,不求殿下原谅,但求殿下……平安。」
宋帝宣与我僵持片刻,匕首往下,割开了绳子。
7
宋帝宣忙于暗中筹谋,每日却至少来看我一次,想要套我的话。我一边和他叙旧,一边套他的话,两人都在打哈哈,说的全是废话。好在饭菜还算不错,我还勉强待得住。
第十日,我正用稻草编蚂蚱,外面一阵骚动,我知道,太子终于来了。
宋帝宣冲进来,揪住我,匕首又架在我脖子上。我被他拖拽着站起来,真诚建议道:「王爷,你还是去绑架郭孺人吧,太子最在乎她,郭将军还有兵权呢。」
他狠声道:「是你暴露了我的所在?你是怎么送消息出去的?」
「你实在是高看我了。」我满面委屈,心里说的却是,宋帝宣,你小看我了,自始至终你都不曾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不是夺嫡之争洪流中摇摆的水草,不是任你们两个男人抢来夺去的弱女子。我要做的,是掌舵者。
抓我,是你这场谋反里走的唯一一步错棋,也是你的死棋之着。
太子出现在面前,手中一把长剑滴着血。此时此刻,他最应该做的事就是不管我的安危下令擒王,可他却说:「宋帝宣,你放了她。」
宋帝宣大笑:「宋帝宸啊宋帝辰,你在乎她!哈哈哈哈哈哈,我终于找到你的软肋了。郭氏守了一年的活寡,我就知道你心中的人是她——商溪山。」
我的名字被咬牙切齿地念出来,匕首在脖子上划出血痕。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我缓缓抬手抚上宋帝宣的脸,低声唤他:「阿宣……」
我是不是太子软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宋帝宣下不了手杀我。他贪财好色,心有牵绊,做不到太子那般杀伐决断。
趁他恍惚的一刹那,我反手洒出迷药,身子一扭逃脱出来,太子冲过来将我揽进怀里。
宋帝宣迅速用匕首划开自己的皮肉,保持清醒,下令:「杀!」
我被宋帝宣关押多日,藏下一人量的迷药已是不易。太子左手抱着我,右手以一战十,勉力支撑。
一剑朝我刺来,我来不及闪躲,他抱着我转了个身,温暖的怀抱阻断杀伐与鲜血,我听见他闷哼一声。
我知道,我赢了。
赢的不是宋帝宣,而是当朝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宋帝宸。
玄雀二十年四月初七,郭将军与恭亲王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