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呢。
调解员尬笑着打断了她。
「您之前在电话里是说,想让我们调解儿子和儿媳妇之间的矛盾,可以具体说说吗?」
刘素琴摆出一副凄惨的表情:「我这个儿媳妇啊,真的很过分。我孙女才几个月大,她就把孙女带去外地了。还好我们家不计较,换成别人家,怎么可能容她到现在嘛!」
对着镜头,刘素琴格外来劲。
「今天请调解员过来,也是想和我儿媳妇好好谈谈,看在女儿的面子上,赶紧回家吧。都两年了,再大的气也该消了呀。」
调解员点了点头,看向我:「小许啊,你是怎么想的呢?」
他们这对话的时间,已经足够我打开QQ邮箱里的压缩包。
那是当时发送给律师的证据集锦,包括合同、照片、诊断书、监控视频。
刘素琴啊刘素琴,你设了个圈套让我跳,试图用舆论压力逼迫我回家。
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10
我把妍妍交给女警察抱着,对着镜头平静开口。
「我是怎么想的不重要,不如让事实来说话。」
点开那段监控视频,特意移到摄像机面前。
手机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和痛哭,然后是一段噪音,充斥着怒骂、耳光声,持续了几十秒,归于无声。
调解员的脸色都变了。
视频是循环播放的,于是那哭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凄厉的、熟悉的、我的哭声。
我面无表情地解说:「这段监控拍摄于20XX年,我生完妍妍后的第一个月。就因为跟外卖小哥说了声『路上注意安全』,我被林立绍从家里打出家外。最后他从电梯里把我拽回去,哦,准确地说是拖回去,就像拖一条死狗。」
这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叫与痛哭声持续从我手机里传出,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我自虐般地听了一遍又一遍,每一声绝望的哭喊,都在剥开陈年的伤疤。
我的心里,再一次血肉模糊。
女警察近乎叹息地说:「关掉吧。」
我没有动弹。
调解员大姐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伸手过来按了暂停键。
我说:「这只是公共区域的监控记录下来的一小段录像,我遭受的更多暴力,就发生在你们站立的这个地方。」
米黄色的布艺沙发,曾经被我的血浸湿。
铁质花架,被他举起来砸向我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