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诗诗,你的事情,党委宣传部的部长也知道了。我下班之前,老师们还在讨论这件事。」
我问:「他们是什么态度?」
学姐说:「不好说。陈雨薇的爸爸是大教授,人脉广,估计想让你删帖。」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不知怎么,我依然觉得有点心冷。
电话那边,学姐还在继续讲。
「但是呢,宣传部的部长说,不急着删帖,要先查清楚。如果证明没抄,那无须要求你删帖;如果证明抄了,就要处理陈雨薇。」
我莫名有点眼热,仰起头,泪雾弥漫。
学姐不知,讲完之后又补充:「宣传部和学生处的老师估计会来找你。你呢,不要被情绪操控,要冷静,争取最大利益。我看这事儿,也不能轻易让陈雨薇如愿。」
温热的眼泪滑到腮边,我擦掉,不泄露一丝哭音:「谢谢学姐。」
她笑:「谢什么呀,你受委屈了,我们都知道的。自己要好好的,啊。」
擦干眼泪,我拿出纸笔、新建了Excel表,仔细分析当前的处境。
我的诉求很简单,抄袭的论文撤稿,陈雨薇跟我道歉。
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只有四方:
陈雨薇、学院、出版社、学校。
前面三条路已经被堵死了,目前舆论倒逼,学校不得不出面解决——
第四方出场了。
学校最在乎的是什么?
是社会声誉。
他们也许不在乎单个学生的利益,也不在乎所谓公平正义。
但社会声誉受损,将让学校「感到痛」。
那么,我要做的是,牢牢握住手里这唯一的一张牌。
分化学院和学校的利益,把自己和学校紧紧绑定,明确在这场事件中,从始至终的罪人只有陈雨薇一个。
足以击垮陈雨薇的东西是什么呢——
是抄袭论文,是违规入学,是违规获得转专业资格。
至于学院试图用来威胁我的——
学位、毕业论文、荣誉奖项。
且不说我压根已经不在乎荣誉奖项了,就说学位和毕业论文,法学院的姑娘们给我支招,说但凡学院敢这么做,我一告一个准。
学院可以偏袒陈雨薇,但法律绝不会。
所有的脉络都已经理清楚了,白纸上已经满是黑色水笔的印子。
我拿红笔,最后在纸上重重画一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