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眼神虚虚地看着桌上的白玉杯。
那杯子真好看,那酒壶也好看……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欢喜,因为,我此刻躺在我最喜欢的少年的怀里。
就在我暗暗想着,回去之后要把这间屋子买下来的时候,纪琅突然附在我耳边,问了一句:「当年,林瑶是怎么死的?」
声音低沉,甚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那些欢喜的心思突然就全部消失了。
装作没有听清楚的样子,我沉沉地闭上眼睛。快点儿睡吧,睡过去了就好了。醒来不管怎么样,至少这个晚上可以供我珍藏。
纪琅全然不知道我那点儿可怜的心思,毕竟他的目的就是灌醉我,话语里甚至带上了试探:「一年前林瑶病重,你去看望过几次,我要回来的半月前,她,她便去世了。是不是你做的?」
是不是你做的?
这六个字比我听过的一切诘问指责都要来的可怕。我原以为那一晚用林瑶的口吻给他回信,就已经尝尽了情爱的苦头,没有想到还有比那更苦的。
青阳长公主不该把自己活成这个样子。
我猜他其实心中早就生疑了,按捺性子与我委以虚蛇这么久,就是想要查清楚林家庶女林瑶的死因。
我知道,林瑶诈死的这件事我安排得不够妥当,但是我没有办法。
纪琅当时在信上说再有一个月就要回来,甚至欢欢喜喜的准备好要去林家下聘。我迫不得已,才将林瑶的「死期」提前了。
张子栋和林瑶两个临走时笑着向我道谢。我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世间的女子,在被爱时,大概是最好看的时候。我发自内心的羡慕。
而我,连个怀抱都是假的。
嗤笑一声,我干脆撑起了身子,踉跄着坐到了纪琅的对面,借着那七分的酒意,把那些不敢说的话,都吐个干净:「纪琅,你心悦林瑶对不对?」
大概是惊愕于我并没有醉,他愣了一会儿才硬邦邦甩下一句:「是。」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问这一句,为什么要亲手把那根梗在我心头的刺拔出来,递给纪琅,让他有机会再伤我一次。
我真傻。傻透了。
模糊了我双眼的,除了醉意,还有温热的液体。我沉思了片刻,冲他摇摇头:「林瑶死了,不是我做的。」
我到底还是骗了他。林瑶已经和张子栋双宿双飞了。就算他真的找到了人又能如何呢?只是徒增一个伤心人罢了。
纪琅脸色沉了下来:「青阳长公主,我讨厌别人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