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一大截,加上学啥啥不会,回回考倒数,于是索性充当起了小孩子们的大姐头,刀子我没少玩,所以那道寒光是什么,我自然比他本人更清楚。
一个品学兼优的小白兔,会在自己床头藏刀子?
一个心里没阴暗面的五好学生,会在全家人都睡下的时候玩刀子?
他要不玩,那是刀子自己半夜长了腿跑下来的?
不光我不信,刀子也不信。
反正,一个明面儿上的逻辑就是,他要心里没鬼,他威胁我干什么?
他指定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上学期间,我总是在打破谁谁的头之后,被我爸妈发起极其恐怖的警告。
可我觉得,那些警告拢共加起来,也没有我哥的那一句警告可怕。
爸爸妈妈放狠话,只是想通过言语恐吓要我收敛。
而哥哥,我觉得他是那种真的能说得出做得到的人。
见我吓得脸色惨白,万智突然叹了口气,要我凑过来,就在我站起身琢磨着「凑过来」到底是啥意思的时候,万智突然往我脖子上套上了一个凉哇哇的东西。
「什么啊?
」我惊叫一声。
万智对我比了一个「嘘」:「小点声,是个玉牌,保平安的,任何时候都不许摘。
」呵,太好笑了吧?
刚刚这个威胁我要把我装进麻袋扔到垃圾场的人,竟然送了我玉牌说要保我平安?
我谢谢您了,只要您不对我下死手,那我肯定就平平安安的。
他的阴晴不定与喜怒不露于色,他在大人前的无条件乖巧与在学校时的独来独往,让他看向我时的每一次笑容,都透着一种当事人才懂的阴僻与邪恶。
我暗戳戳地怕他,也暗戳戳地恨他。
因为自从他来了我家,我爸跟我妈的争吵就从未没断过。
、因为万智的妈妈碧春是小区里人尽皆知的「婊子」。
在KTV里当公主当了小半辈子,不知道跟谁一次不小心有了万智,就寻思攒了一辈子钱了,总要有个寄托,于是便生下了他。
我妈当时是杂志社实录版块的主笔,她早就听闻自己的小学同学碧春从事了特殊行业,便扭扭捏捏着跟她说明了来意,没想到碧春倒是爽快人,两人约定了一笔费用,便把自己灯红酒绿的艳情史一一讲给我妈听。
我妈越听越悲壮,甚至跟碧春产生了共鸣,见她一个人带孩子怪辛苦,就隔三差五包了饺子馄饨给她送过去。
两个人关系处得越密切,我爸不知道为何,心里头就越别扭。
加上我妈跟他结婚2年多了还没生出个孩子来,他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地找茬儿跟她吵架。
直到碧春把自己吊死在客厅的欧式大吊灯上,李曼宁把脏兮兮的4岁男娃领回家,我爸才第一次动手打了李曼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