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凌乱的手心对着她展开。
宁芫在原地踌躇了半天,还是在那近侍太监哀求般的目光下,依言走了过去。
闻扈的手生得很漂亮,白皙又骨节分明,掌纹因为疤痕已经看不太清,不过从能看清的部分,可以看得出他的掌纹并不复杂。
近侍太监将帕子递给宁芫后,便又动作轻缓地退出去。
叫人端热水过来。
宁芫一只手握住他受伤那只手的指尖,假寐的闻扈,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帕子是纯白的,宁芫另一只手握着帕子,迟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实在是因为他掌心的伤痕太多,先前已经结痂的伤口,因为他刚刚动作的粗暴,再次裂开。
「擦。
」他低低说了一句。
宁芫这才小心翼翼地捏着帕子擦上去,因为担心动作太重弄疼他,她僵硬着胳膊,每下都不敢用力。
就这么擦了半天,他掌心的血糊成了一片,看起来黏糊糊的。
好在那近侍太监让人端的热水也适时上来了。
宁芫将弄脏的帕子放在热水里,简单揉洗了一下,原本透净的水立马被染成了红色。
湿热的帕子覆盖到闻扈受伤的掌心,刺激得他缩了一下手。
不过因为指尖被宁芫捏着,没能缩回去多少。
「忍一下。
」宁芫低低开口,手下的动作毫不含糊。
她像是对待一件精美的瓷器一样,绷起全身的神经,去给他擦洗掌心。
终于清洗完毕。
宁芫抬头就看见,从刚才不知什么时候起,就睁开一直盯着自己看的那双黑澄澄的狐狸眼。
眼中的复杂情绪,宁芫并不能全部看懂。
「药呢?
」她问。
此时的闻扈像极了一个无赖,他弯唇笑着,「没有。
」宁芫看了他一眼,又面向一旁的那个近侍太监,「药呢?
」那近侍太监迫于闻扈眼神的压力不敢开口,她只好将帕子扔进盆里,一边捏着闻扈的指尖以防他反抗,一边动作艰难地反手拉开自己的书包,找自己随身携带的那包创可贴。
闻扈看着她的动作,眼里满是兴味,方才的烦躁仿佛一扫而空。
宁芫准备的创可贴,都是带着小动物图案的可爱款,贴在闻扈的掌心,显得略微有些奇怪——尤其,那些创可贴还贴满了他的整只手掌。
她本来也没带多少,这下全给他贴上了。
「丑。
」闻扈对此评价道。
「疼都不怕,还怕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