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河流不过二十余丈宽,傅雪莹驮着云梦昭,身子有些沉重,不能做到如先前那般顺着水面直上直下的来回奔骋,但这二十多丈的河面于她来说还是不在话下,她向前疾纵,只数息之间,六抄水面,便跃到了对岸。
放下云梦昭,得意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跟你说了没事的,你还不信本姑娘。”
云梦昭笑着赞道:“真牛,了不起。”向她竖了个大拇指,
其实梦昭着实是有点担心,说是窃喜两个人一起掉到河里,但却并不当真这样想,只是自我安慰的话,这时亲身体验了一把傅雪莹的轻功,由衷的佩服,更是满满的羡慕,更坚定了他要拜傅雪莹的爷爷为师的信念。
雪莹带着他往自家的山崖而行。那山崖离此十四五里,雪莹不再背着他,梦昭便施展自己“拙劣”的轻功紧紧跟着她。
雪莹故意放慢身法让他能够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好似竞相追逐,滑稽的是前者犹如一只展翅梳羽的白天鹅,后者却似一条苦苦追赶天鹅的笨狗,若有画师在场,定会乐的庆幸,不遗余力的描绘这幅佳作。
到了那山道口,转进去,雪莹似担心梦昭疲惫,鼓励道:“就快到了,你加把劲儿,就在前面了,马上就到。”
傅雪莹气定神闲;云梦昭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又奔了好一阵,从起步起,期间歇息了两次,直花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到了那山崖下。
傅雪莹向上指着道:“到了,就是在那里。”
梦昭的心脏砰砰凌乱,只快窜到嗓子眼儿,好如闷雷翻滚,佝偻着身子,手抚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气息尚未通顺,体力更是未加恢复,顺着傅雪莹的指示向上瞧去,只看那峰顶穿云,千仞开戟,只惊的他魂飞胆散,疑惑万千,心里战颤的道:“这……这地方,能住人么?”向傅雪莹道:“喂,你可别告诉我,要叫我爬上去?”
傅雪莹目光湛湛的望着他,心想:“以他的功夫根基是断难登上这百丈高峰的。”便即手比喇叭,朝上高声喊道:“爷爷,我带朋友来见你了,你能不能接他上去?”
灵脆的妙音嗡嗡朗朗的回荡在空灵的山谷里。回声消去,却是不见人应音。
云梦昭道:“这可怎么办?你爷爷不搭理我们。”
傅雪莹苦着脸恼道:“老头就是故意使坏,他存心刁难我们。”
云梦昭道:“那怎么办?总不能……你再背我上去吧?”稍一顿,又问:“你和你爷爷真的住上面吗?”仍觉得不可思议,不敢相信这数百丈高的山峰上当真能住人。
傅雪莹道:“我可不敢,我背你过河倒是没问题,只是这……太高了,又是往上爬,我也做不到,整不好掉下来,咱俩都要被摔成肉泥,这可不比掉进河里,命都没了。”
云梦昭气馁的感叹了一声,无奈道:“咱们上不去,见不到你爷爷,我就是想求他也求不着啊。”再而望那山峰,果真是擎天黑铁柱,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在骊琅山、攀越山崖采摘灵芝的事,一发狠劲,心想:“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爬山么?想考验我,我就爬给你看。”当即走到山崖跟,便要扶崖而上。
傅雪莹吃了一惊,忙握住他的手臂道:“你干么?不会真要自己爬吧。”
云梦昭拍了拍她手臂,微笑道:“你放心,没问题的,你忘了我与你讲的我小时候采灵芝的事?”
傅雪莹微皱着眉头道:“可是……万一要掉下来……那可怎么办?”一脸的忧色,心里惶惶的着实害怕。
云梦昭紧紧握着她的手道:“你相信我,不会有事的,前辈高人都傲的很,你爷爷肯定也不例外,那我就叫他看看我的诚意。”星目射寒光,满眼的坚毅。
傅雪莹莞尔一笑,将另一只手也握在他手上,坚决的道:“好,既然你要爬,那我就陪你爬,要是万一你手松了,有我保护你,你也不用怕。”
云梦昭重重的点点头,把另只手也握住她的手。四手相握,自然顺成,从昨日初会时的做作忸怩已化作理所应当,二人都是倍感温暖踏实,又有种蜜糖般甜滋滋的感觉,似乎只要他俩在一起合伙,就是天塌地陷,山崩地裂也不怕,大有种慷慨赴死的意味。便即二人着手,攀附葛藤,踩踏凸岩,往山崖上爬去。
此时,云梦昭的武功根柢已颇为扎实,一步一稳,不焦不躁的慢慢向上攀登。自然,他是不能与一身灵妙玄功的雪莹相比,傅天威得圣人授育,武学造诣如海如天,说博大精深都难以概括,可谓是天下独步,他号称“南天龙”,只有与他齐名的“北地虎”林剑昭能勉强与他比肩,除此无出其右,是才能让略有小成的傅雪莹有此精湛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