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拳手堵嘴,尴尬的干“咳”了一声,道:“私闯民宅也好,聚众斗殴也罢,总之在我梁川境内犯了事,本官责无旁贷得管上一管,你们双方都各自说说吧。”
张财主便先开口,扭曲事实的一顿歪理邪说;李员外,谢员外,孙员外又添油加醋的一通拱火。江敬诚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始到末讲了个明明白白。
张让听双方说道,眯着眼睛如痴如醉,频频点头。听罢,说道:“你们双方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你们打算如何解决呢?”
江敬诚道:“依在下之见,冤家宜解不宜结,都是小孩子行事,既然双方都有损伤,不如就此作罢,就这样算了。”
张财主道:“你说的轻巧,绝不可能,我儿受的伤必须加倍还回来,还要赔偿。”他有当县官的兄弟在场,言语间甚有底气。
梅姑道:“凭什么?你们家孩子受伤了,我们家孩子也受伤了,凭什么赔你们?”
张财主心想:“反正有我家兄弟在,我就给你们来个撒泼混赖,看你们能怎么办。”于是道:“那俩小畜生能跟我们儿子比吗?贱民而已,就是打断腿也是轻的,我家儿子可金贵着呢。”
梅姑怒道:“你也是平常百姓,你儿子是儿子,别人儿子就不是儿子么?凭什么你家儿子就比别人金贵?”
张财主不屑笑道:“哼,这算你说对了,犬子能和虎子比么?”
“呸。”
梅姑怒道:“就你那歪瓜裂枣的样,还虎子?我看你儿子连犬子都算不上吧,简直猪都不如。”
“好贱人,你……”张财主吹胡子瞪眼的指着梅姑。
张让不耐烦的摆手叫道:“别吵了,别吵了,吵能解决问题么?真是的。我算是明白了,那个叫叶凌轩的与这四个孩子有仇,可那小子,叫什么……梦昭的,他与这四个孩子可没有矛盾吧,他当的是什么出头鸟?”
梅姑和江敬诚同时一怔,望向小梦昭。
张财主幡然而悟,连声道:“对对对,我们家孩子可没打那小畜生,他当什么出头鸟?还是县令大人断案公正,英明神武呀。”
张让似对“断案公正,英明神武”这两句话极其受用,摩擦着下巴,笑眯眯的摇头晃脑道:“哎……”
小梦昭一时有点懵,愣了愣,道:“是他们欺负凌轩,我帮凌轩报仇去的。”
张让笑道:“小家伙,这你可就不对了,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不关你的事,你怎么能出头呢?要报仇也应该是叶凌轩报,你可没资格打人。”
小梦昭一脸天真的道:“可是他们人多,凌轩打不过他们,我才帮忙的,那他们人多,不是欺负人么?”言之凿凿,说的理直气壮,只觉就是理所应当。
张让好声好气的轻笑道:“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小朋友是不能狡辩的,本官可要带你走了哦。”说着脸一沉,喝道:“来呀,把那小家伙抓起来。”
一众官兵听令动手。
梅姑神情一紧,忙将小梦昭藏在身后。
“且慢。”江敬诚高声叫道。
张让笑了笑,道:“怎么?江掌柜是要违抗本官么?你可想清楚了,官封乃是皇命,抗令拒捕,你该知道要承担什么罪过,不用本官提醒吧。”
江敬诚拱手道:“在下不敢。只是孩童们打架,并不在量刑范围之内,大人要抓捕一个孩子,只怕于法不合吧?”
张让一本正经的道:“江掌柜此言差矣,朝廷律法固然是重中之重,但是各地方也有当地的法律条文,你该知道的,我梁川县为什么能够富庶如此?不正是因为事无巨细,不分大小,本官一视同仁的结果么?小儿之罪也是罪呀,今日犯小罪,来日便可能是大罪,所以一定要把这种不正之风扼杀在摇篮里,方能长久的维护我梁川的太平安宁。江掌柜,你这该明白本官的良苦用心了吧。”
张让虽系诡辩,但却说的有理有节,理路通透。江敬诚明知他是蓄意偏袒,却也无可辩驳,为了在这方土地上继续生活下去,他不能揭露张让,只得忍耐下来,叹道:“张大人明鉴,句句在理,只是能不能出个折中之法,不要拘押这孩子。”
“这……恐怕……”张让表现的十分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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