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有人问道:“老先生,这说的什么意思呀?”
那长者道:“这首诗,歌颂的乃是我宋国世宗年间,镇北元帅‘窦天浩’率军驻守金雁关,使北狄不敢觊觎我宋国疆土的事迹。像当初我太祖皇帝上承天意、下顺民心,推翻暴周,建立了大宋王朝,从此以后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可是到了世宗年间,北方蛮夷忽然大举南下,侵袭我朝边境,窦元帅临危受命,率领部下虎狼之师,北扫六合,杀的北狄兵马心惊胆裂,望风披靡,为后来的真宗盛世打下坚实的基础,使得我宋国可以延祚至今,历经十朝,窦将军于我大宋的贡献实可谓不世的盖天之功。”
众看客听的聚精会神,频频点头,交口称赞。
那长者突地哀叹一声,面露遗憾之色。
一人道:“老先生,正说到精彩的地方,为何发叹呀?”
那长者道:“我不为别人而叹,正是为窦元帅家的满门而叹。”说着流出两行老泪来。顿了顿,续道:“窦元帅为宋国立下不世的汗马功劳,只可恨满门忠烈,父子四人却无一人得以善终,你们说可恨不可恨?”
台下鸦雀无声,无一人应那长者的话,然而一个个却都是横眉冷目,咬牙握拳,一脸的炙愤之气。
傅雪莹没怎么听过故事,更没有凑过书场这种热闹,听的全神贯注的。云梦昭但听是和北狄有关的故事,也始终如一。叶凌轩起初不以为意,但听到“满门忠烈却不得善终”,瞬间来了极高的兴趣,要听听到底怎么回事。江心瑶和翟斌也是兴味十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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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长者接着道:“窦家父子各个都武艺高强,本领非凡,都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其时北狄天庆皇帝‘南宫兀卓’忌惮窦家军,趁我世宗皇帝带领群臣去白玉山进香还愿,在朔州摆下宴席,邀请我世宗赴宴,史称‘双龙会’,其实赴宴是假,加害才是真,南宫兀卓早已定好毒计,妄图尽灭我宋国君臣。幸亏窦元帅识破其奸计,率军与北狄兵马血战在‘囚龙口’,大战了两日两日,可恨当朝宰相尚无极心怀不轨,意图篡逆,在我宋国兵力不利的情况下,不但不发兵驰援,反而阴结北狄,企图屠灭窦家军,可怜窦元帅带领三子率军力战,只杀的神鬼惊泣,妖魔胆寒,最终孤立无援下,父子四人全部惨死沙场,马踏如泥,尸骨无存,这等英魂怎能不让人可悲,可叹,可怜。”
众看客听的全然入了神,一个个都是气愤难当,有的咬牙切齿,有的泪流满面,有的摇头惋惜,有的长吁短叹,心情复杂的如扯乱的麻批。
叶凌轩本不关怀国家大事,向来只操心己事,但听你长者说的悲壮,可能是遗传了父亲骨子里的那股英雄气,一时间也心有所感:“这窦元帅确实是可歌可泣,最可恨是那大奸臣尚无极,要不是他窦家父子何至于惨死殒命,真是奸臣祸国,一点都没有错。”
那长者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逝者已安矣,生者常乐乐,今天就给大家说这一场,感谢各位客官的捧场。”说着将两片梨花木又碰了两下,收了起来,站起身,撩起袍袖,向众人深深一揖。继而捧着一面铜锣,走下台,穿插于人群之中。
众看客感慨这长者书说的极好,纷纷自觉的打赏,十文八文的,丢入锣中,“叮叮当当”作响,有的阔气大方的直接给三两、二两银子。宋国这时正值鼎盛时期,国力强健,人民富足,三二两银子对能来鸳鸯楼消费的大户来说实是不值一提。
突然铜锣发出“铛”一声大响,云梦昭等人离的最近,看过去,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白面后生将一锭沉甸甸、白花花的银锭子丢入了锣中,看分量足有十几二十两重。
那老者望着那后生,微笑道:“这位公子真是慷慨,只是这么大一锭银子,老汉我可吃不消啊。”
那公子道:“我并非敬你年长,只是对你说的书深有感触,值这个价钱。老伯的书既然讲的这样精彩,不知可否再讲一段?”
众看客也七嘴八舌的纷纷要求这长者再讲一段。
那长者笑问道:“不知公子想听什么?”
那公子道:“但凭老伯的心情,什么都好。”
那长者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又走上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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