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若父,果真让皇兄说对了。
我大笔一挥——
本宫乐不思蜀。
京城最大的酒楼醉风阁斥巨资建了几艘极豪华的游船画舫,裴洺和那老板算是故交,便带着我和裴萱去凑热闹。
老板赠了我们画舫二层的一个雅间,刚踏上楼梯,就见谢钊和陈子祎从甲板走了进来。
陈子祎来这儿倒不稀奇,只是谢钊光是一袭白衣往那一站,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他显然看见我了,清冷的眉眼划过一丝淡淡的不快,转瞬即逝。他向来恪守礼法,想必是不喜我此番作为的。
我问陈子祎:「怎么把他带来了,你是没事找事么?」
陈子祎一摇手中的折扇,对我道:「还不是托了公主离宫不回的福,小太子整日被太傅压榨得哀哀戚戚,让我想办法讨好太傅,希望太傅能对他宽容些。」
我觉得他话中的因果关系并不是那么通顺,但也懒得细想。我道:「你可真会找地方,太傅看上去是会喜欢这里的人吗?」
陈子祎轻佻一笑:「呵,男人,我还能不懂?」
我鄙视他。
裴洺是军营长大的,性子向来豪爽不拘小节,他直接邀请谢钊和陈子祎到雅间落座。
雅间的视野极好,透过窗户可将外头的景色一览眼底,明月高悬,湖水粼粼。有薄纱遮面的舞女映着灯火辉煌翩翩起舞,有妙龄乐人抱一虎纹琵琶咿呀弹唱,周围画舫里的欢声笑语不时传来,反倒显得雅间有些冷清。
如果没有谢钊,应该也不会这么冷清。
他进来就挑了我身边的位置坐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让我噤若寒蝉。裴洺和陈子祎把酒言欢,裴萱跑到窗边欣赏那曲霓裳羽衣舞,没人注意到我的不安。
我默默喝着裴洺特意给我找的果酒,终是待不住了,想起身去找裴萱,却被谢钊叫住。
「公主打算何时回宫?」
我刚偏了一寸的脚不得不收了回去,看着他那双古水无波的黑眸,我讪笑道:「玩够了就回去。」
「太子殿下成日里念叨公主说想您,功课也不好好做,公主还是早日回去吧。」
「太傅若是待他好些,他就不会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