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会变得平静一些。
经过将近半月的治疗之后,他十指交叠,笑容和善:「我知晓陈小姐这么痛苦的原因了。」
「年少时扶持走来的伴侣,最后却心予她人,陈小姐放不下的,已经不是那个人了,只是曾经的那个少年。」
「那不如抛却曾经的记忆,重新审视如今的身边人,是否还值得陈小姐回头,如何?」
我脑袋浑浑噩噩,甚至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我知道,或许这是我唯一的出路。
接下来的半年里,墨轲对我进行了一系列的心理暗示,还使用了一些药物,使我真的暂时遗忘掉了谢至。
他说:「当陈小姐决心抛却时,这些记忆就都会恢复。」
于是,有一天我醒来的时候,
我失忆了,记得所有人,唯独忘了他。
11
我进了电梯,回了墨轲一个笑:「多谢。」
电梯门缓缓关上,狭窄的空间内只有我们两个人。
墨轲歪着头看我,公式化的笑容褪去,眼里泛着狂热的光。
「是我要说多谢才对,陈小姐是很好的实验材料。」
我知道墨轲在拿我做实验,但我依旧很感谢他,我走出了阴霾,终于抛却了过去,这都多亏了他。
但这一切也改变不了他是学术疯子,为了试验拿活人做材料的事实。
我与墨轲不想过多纠缠,我便再没回他的话。
墨轲又问了我几个问题之后,见我兴致缺缺,他也觉得无趣,没有再开口。
直到电梯门开,我准备下电梯。
「陈小姐。」
我回头看站在阴影里的墨轲,他脸上又是那一副公式化和善的笑容。
「程愈答应手术了。」
我顿时大喜,点头道谢之后,立马赶到程愈的病房。
我进去时,程愈缩在靠窗的椅子上,阳光一寸寸铺在他身上,温暖了他整个人。
我将枯萎的花从花瓶里拿出来,换上我今天带来的向日葵。
我拿着喷壶喷上些水,看着那滴着水的花瓣,忍不住笑道:「你真的很像向日葵,都喜欢晒太阳。」
程愈半抬眼睛,气息虚弱。
「我答应手术了,如果我幸运活下来的话,帮我画一幅拉萨的日出吧。」
我在抑郁的时候,程愈就提过这件事,只是后来我给忘了,一直不了了之。
我有些愧疚:「等你好起来,我带你去拉萨,亲自去看日出。」
他合上眼,没有再回话,像是累极了。
程愈的手术安排在第二天下午,他进入手术室前,小小的拥抱了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