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室。
姚婷已经醒了,正由蒙慧琴陪着回答女警员的问题。
我和同事换班,提了把椅子在姚婷身边坐下,直切主题:「告诉我,3月8号到底发生了什么。
」姚婷红着一双眼睛,低头不答。
蒙慧琴刚想开口,我抬手示意她闭嘴,将照片拍在姚婷眼前。
两张毫无生气的脸映入姚婷眼帘,她尖叫出声,一头扎进蒙慧琴怀里。
蒙慧琴火气上头,质问我怎么能这么做,我却只是看着姚婷。
「苗青的预产期就在今天,本来,她应该和老公、婆婆一起,紧张又幸福地等待宝宝出世。
她给宝宝取了个小名——『多多』,多福多寿、多姿多彩。
但现在,苗青和孩子都躺在柜子里。
零下15度,这座城冬天最冷的时候,都到不了这个数。
」蒙慧琴安抚着姚婷,辩称这事儿跟女儿没关系,请我不要骚扰病人。
我不搭理她,指着照片放大声量:「苗青和你一样大,和你一样喜欢孩子,和你一样喜欢吃草莓。
你还有无数次草莓可以吃,但她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二十八岁。
我只想知道,她死不瞑目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姚婷浑身一震,回头看着我,眼眶红得像是让刷子擦过:「我……我们……我们去了草莓园,玩到太阳落山才走。
」我问:「后来呢?
」「本来我们要去农家乐吃饭,但吉哥突然接到加班电话,客户催他签合同,他要赶去项目上汇总材料……苗青不想耽误吉哥工作,说她自己可以打车走,我们就分开了。
」姚婷有问必答,我却总觉得有点不自然,又问她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姚婷称,放下苗青后,李光吉送她进了市区,她自行回家,而李光吉驾车去了项目场地,第二天才回家。
她发现李光吉的身上除了酒气,还有女人的香水味,坚信李光吉花天酒地了一整晚,跟他大吵一架,一气之下提着行李回了娘家。
和李光吉的口供一模一样。
我加大马力,动之以情地问了第二遍。
仍然一模一样。
但不应该一模一样。
正常情况下,人们因为人生经验、个人性格的不同,对一件事的关注点和侧重点必然不同。
所以在描述同一件事时,即使大体一致,细节也会有所差异。
然而,姚婷和李光吉的供词,除了几个字不一致,几乎一模一样!我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李光吉和姚婷对过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