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宫女,先前在殿中奉过茶。」
容祁看向我:「就这个?」
我点点头,随后笑得恶毒:「不过这人要进了我的听雨轩可就别想全须全尾的出去了,殿下可想清楚。」
我虽问的容祁,却一直在看玲嬷嬷的反应,不想,她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不是说半棠是她的干女儿吗?
容祁没答我的话,只是吩咐午膳前让半棠过来伺候。
这次之后,他好像对我并不那么反感了,至少每日我去烦他时,不会再被撵出来。
我总爱在他写诗描画时为他研墨,盯着那一手好字赞叹,目光也跟着那只运笔的手飘动,一路蔓延最后停在那张俊脸上。
「日日看也不怕腻?」
容祁面色不改,最后一笔落下,把刚写好的诗递给我。
我笑着接过:「殿下生得这般好看怎会腻,卿卿巴不得日日看夜夜想。」
我进了承乾宫这嘴就没个把门,挑逗的话信口拈来,不仅是他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话里几分真假。
「你在我这儿真真是屈才了。」容祁沾了墨,又开始描画,「你就该去做谏臣,把那些老匹夫骂醒。」
闻言,我没像往常那般笑着打趣,愣神了片刻,喃喃道:「殿下很看重谏臣?」
容祁行笔流畅,不多会儿一道倩影就出现在纸上。
「嗯,君王纵使手眼通天,也有顾不到的地方,国唯有敢直言者,才能内外皆固。」
我淡淡笑着:「可惜,以往忠诚直言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容祁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立马回神:「卿卿说错话了,殿下莫怪。」
他张嘴想问什么,但我不敢听。
我拿起桌上的画,调笑:「殿下这画的是哪位卿卿?眉眼像我,就当是我了!」
我拿起画溜出门去,和平常一样没有规矩。
回到听雨轩,我盯着画看了许久,画中人拎起裙摆转身,露出娇俏的半张脸。
但那张脸上,没有小痣。
「吃饭啦。」
雪拥猛地推开门,我回神把画收起,嗔怪:「下次再这么没规矩,小心我克扣你的桃花糕!」
雪拥不以为然,这时我才看到她身后跟着的半棠,自来了听雨轩后她开始照顾我和雪拥的衣食,昔日的锐利收敛了不少。
她先前自恃清高除了容祁不服侍第二人,我就要让她事无巨细照顾我们。
她尝到苦头才会知道。
我的人,最好别动。
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我觉得也差不多了,听雨轩还是我和雪拥待着舒适,多个外人算怎么回事?
想到这儿,我准备下次见容祁的时候跟他说一声,让半棠回去。
可惜这句话终是没从我嘴里说出来。
我来时正值六月艳阳天,而今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时,我竟不知不觉给容祁研了大半年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