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提起孩子的事。
他眼里的光黯淡下来,看着我,声音里竟然有几分震怒,「四年了,朕给了你四年时间,还不够么?你还不肯信朕!」
我愣愣看着他,说不出话。
心中的愤懑冲出个口子,便再也收不住。他就那样看着我,没了往日的温柔,「朕处处想着你,护着你,你都看不到吗?瑞安没了,朕何尝不难过?朕疼惜你,给你时间疗伤,你要什么,朕都给你。你以为这些年你做的那些事朕都不知道吗?朕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我心中一震,细密的疼蔓延开来。我明白他肯定不是一无所知,可我从未想过,我那些阴私手段,那些心机城府,那些尔虞我诈,他竟……全都知道!我知他爱我天真纯良,从不敢想当他知道我这些年来的心机手段,会是如何反应,他竟什么都不说。
「朕以为,至少你对朕是真心实意。可如今朕觉得,你的心中,早没了朕……朕是人,朕也会痛。」
他不再看我,转身离开。我伸手去抓他的手,「不是的,臣妾……」
他不听我解释,甩开我的手,头也不回。
我站在原地许久,夜色寒凉,风吹进来,冰冷入骨。
这些年,我固执的画地为牢,禁锢住自己,不肯出去,也不肯让他走进来。我自私地沉溺于自己的悲伤里,从未考虑过他的感受,还怪他没有护住我,没有护住瑞安……
是我没有护住瑞安,是我困了自己,是我伤了他。
我抬手捂脸,浸了满手的泪。
这几日我去找他许多次,他不见我。
五月初九,我生辰,他未来。
一连半月我也未能见他一面,倒是听闻他近来新晋了位昭仪,很是宠爱。
罢了,是我犯了错,总该给他些时间消气。
六月初三,他终于来我宫里,为了问罪。
白日里趁日头好,带豆儿和甫昭去御花园散散心。许久不来,仍是一片花团锦簇,奇花异草争奇斗艳,香气馥郁,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情大好。
豆儿兴奋得紧,这里嗅嗅,那里看看,撒了欢的跑。甫昭拿了绣球逗它,抛得远远的,豆儿跑去捡球,玩得不亦乐乎。
甫昭和豆儿在前头玩闹,我跟在他们身后慢慢走,偶尔瞧见一两朵别致的花儿,便驻足品一品,心中久违的平和。岁月静好大抵也不过如此。
行至假山旁,拐角处突然走过来一行人,正好与豆儿撞个满怀,为首的女子大叫一声,惊得倒退两步,不知怎的崴了脚,向假山上摔去,磕破了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