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声叹息。
许久,他替我掖好被角,轻轻地走了。木门被打开,又关上,阻隔了那片木檀香。
我睁开眼,一片清明。微微晃神,抬手拭去眼角一滴清泪。
身子方好,趁着日头正盛,我搬了张椅子,坐在树底下绣帕子。
眼前蓦地出现一双明黄的龙靴,我一惊,作势便要俯身行礼,他止住我的动作,一双眼睛注视着我,并不言语。
我笑笑,「皇上许久不来了。」
「朕以为,你该给朕一个交代。」
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眸子,黯然道:「瑞安没了,臣妾的心便裂了几百道口子,再也受不住第二回。」
「你便狠心再也不要孩子?」他的脸显出几分痛色。
我垂首,摇摇头,「臣妾护不住,便……便不要了……」
「你为何从不与朕说?朕定可护你和孩子……」
我摇头,捂着脸痛哭出来。你如何护?你护不住的,你从来都护不住……
他不知我心中酸楚,将我搂在怀里,声音柔得要滴出水来,「朕对不住你,让你受了委屈。朕不逼你,朕等你打开心结,等你好起来……」
我在他怀里哭得一塌糊涂,我知道,我再也不会好了。
春夏秋冬,转了三道轮回,这年,我二十六。
皇后一年前染病后身子便不大好了,每况愈下,如今鲜少出坤宁宫,偶有大事,才舍得露一露脸。
如今这宫里,数我与顺妃最是得宠,各自结成一派,近几年来明争暗斗,结了不少梁子。
惠妃邀我品茶,行至宫墙拐角处,一抹宝蓝色的身影扑过来,撞得我一趔趄,玉儿眼疾手快将我扶住才险险站稳。
「什么人胆敢冲撞了宜妃娘娘?」翠儿上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
地上的小人儿捂着脑袋,慌忙跪好,俯身朝我行礼,「甫昭错了,求宜妃娘娘恕罪。」
是四皇子。今年也有九岁了,只是他六岁时生了场病,连夜高烧不退,烧坏了脑子,成了个痴儿。
有宫婢匆匆赶来,见状连忙跪下磕头,求我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