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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帽子往上拨弄,露出一双眼,唇上竟倏忽落下一吻,变得清晰的视线中,是他深邃的眉眼。
温软的触感使我忍不住战栗,下一秒一双大手将我紧紧揽入怀中,久久才松开。他早已屏退众人,我仍羞窘难当,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不肯出来。
那一晚皇上宿在我的宫中。
第二日,我晋为昭仪。
皇上给了许多赏赐,又许我亲自挑了些宫人,宫人们皆是毕恭毕敬的模样。
破天荒,我的院里来了客人,是与我同在咸福宫的安嫔。咸福宫的主位本是康妃娘娘,后来康妃犯了罪,在冷宫自缢了。自那以后,咸福宫的主位就一直空着。这事发生在我入宫之前,我并未见过康妃娘娘,听说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这样的人竟会选择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我进宫以来极少与其他妃嫔打交道,与安嫔也从未有过来往,从前碰见了,也是我行个礼,她看也不看一眼。今日竟是一口一个妹妹,叫得我发怵。
安嫔来我院里似是只为闲谈,照拂一下我,隐约提到皇上赏给僖嫔娘娘一对南海珍珠耳坠,圆润饱满,甚是珍贵。我有些不明所以,她笑笑,又说了两句其他的便告辞了。
第二日,我带着豆儿去碧水塘边喂鱼,隔得远远的便见到僖嫔和安嫔一行人,我怕招惹事端,抱起豆儿打算避开她们,却被安嫔叫住。
惹不起,竟连躲也躲不起。
罢了,我只得迎面走过去,向她们行礼。我以为僖嫔会刁难于我,她却只冷冷瞥我一眼,并不说话,她的珍珠耳坠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好看得紧。安嫔与我闲话了几句,便和僖嫔一同离开了。
我心里不安,她们离开后我也带着宫人回了咸福宫。
未时,僖嫔一行人踏入了我的院子,我还未行礼便见她指着我吩咐宫人,「给本宫拿下!」
立刻有两个嬷嬷上来将我擒住,僖嫔一个手势便有三个婢女进了我的寝屋。玉儿和翠儿上前想要护我,被人推在地上跪着。
「娘娘这是为何?」我心中愈发不安,有些恐慌。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她冷冷一笑,眼中闪着精光。
先前进我寝屋的婢女走出来,手中捧着一对珍珠耳坠。这时安嫔闻讯赶来,见了婢女手中的东西,惊讶地瞪大眼,「这不是皇上赐给僖嫔妹妹的南海珍珠吗?怎么……」随即看向我,满脸嫌恶,「本宫不过闲谈时与昭仪妹妹提起过此物,你竟是将它偷了过来!」
「不!我没有偷!」我急着辩解,心中极为恐慌。
「今日本宫在碧水塘碰见你,转眼这坠子便不见了,如今在你房中找出,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僖嫔咄咄逼人,眼中露出的凶光令我浑身一颤。
我看着僖嫔和安嫔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终是明白过来,今日这出戏是她们早就排好的,就等着我自投罗网。纵然我真的没偷,也说不清。
可是,我没做过的事,如何承认?
「我没偷。」我昂着头第一次直视僖嫔的目光。
「啪!」我的头被扇到偏过去,嘴里一股腥甜。
「以下犯上,看来本宫该好好教你规矩了。」僖嫔一挥手,擒着我的嬷嬷往我膝窝踹了一脚,我跪倒在地。
「汪!汪!汪!」豆儿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口咬住一个嬷嬷的裤脚撕扯,她一脚踹过去,豆儿飞出老远。立刻有小公公持着棍子打在豆儿的身上,豆儿的惨叫声回荡在我脑中,我涌出泪来,挣开嬷嬷的手扑在豆儿身上,棍子便落在我背上,痛得我肝胆俱裂。
公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玉儿和翠儿扑过来要拦住他,也被打倒在地,她们便将我护住,棍子打在她们身上,发出一阵闷响。
看够了戏,僖嫔摆摆手让公公停下,走过来蹲在我面前,一手挑起我的下巴,一手在我脸颊上重重拍了几下,「一条贱命。」
「啧……」她又皱了眉,似是碰了什么脏东西,嫌恶地甩开我的脸,拿绢子擦擦手,扔在我脸上。
安嫔嗤笑一声,理了理头上的珠钗,「罢了,昭仪妹妹虽是犯了大错,但念在初入宫不懂规矩的份上,僖嫔妹妹就饶了她,莫要宣扬出去,省得坏了昭仪的名声。」又看向我,「想必昭仪妹妹已经知错了,便好好反省吧,莫白费了姐姐一番苦心呐。」她挑起眉,眼中尽是威胁。
那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边上早已吓呆的宫人这才上前扶我起来,牵动了身上的伤,骨头似要散架。
伤在背上,我瞧不见,听服侍我的婢女讲,背上有一小片淤青,有些肿。
玉儿和翠儿的伤比我重得多,都是一大片青紫的伤痕,好在未伤及筋骨,豆儿也只受了点儿轻伤,倒是被吓得狠了,我将它抱在怀中许久才沉沉睡去。
安嫔威胁我不能将此事宣扬出去,因而连太医都无法传唤,只能遣人去太医署讨了些药膏。
我曾天真的以为只要安分守己,便可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