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庙会初遇,文弱书生被追小偷追了三条街的侯府嫡女扑了个满怀,直接导致一个非卿不娶、另一个非卿不嫁,两边都差点儿被家中打断了腿,最后还是成了。
当勇威侯嫡女好不容易嫁入谢家后,本以为从此等待她的是夫妻和睦、蜜里调油,却不想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似乎所有的妯娌都不待见她。
宣夫人不会吟诗,不会作画,作风不仅不简朴,甚至称得上是铺张浪费。别说穿金戴银了,光是各式各样的宝石头面,宣夫人就有个几十上百套,天天换不带重样的。宣夫人觉得自己很有品位,而谢家其他女眷却只觉得她浑身都是铜臭味。
清流怎可与权贵为伍?这不能够嘛!
众女眷众星拱月般地围着大学士之女秦夫人,集体边缘化宣夫人。
不过宣夫人此生有两件丰功伟绩,奠定了她在谢家的绝对地位。
第一件事,是生出了谢斐这么个嫡长孙。
虽说生儿育女只是宣夫人诸多人生要事中的其中之一,真要算下来可能还排不进前三,但谢斐毕竟还是很不一般的。
谢斐三岁开蒙,学什么都快,可能因为过于聪慧,和别的孩子也不是很能玩到一块儿去,是以性子偏冷淡,不太爱说话。但这不打紧,整个谢家都知道,嫡长孙天资过人,当好好培养,日后说不定又是一位入阁拜相之才。
很显然,谢斐距离入阁拜相只有一步之遥——如果他没有辞官的话。
而宣夫人的第二件丰功伟绩,则是把谢斐培养成了一个文武全才。
谢家孩子只读书,不习武。宣夫人之所以会让谢斐去习武,是因为她自己亲爹就是个武官——勇威侯嘛,一听就知道是祖上行军打仗才挣下的爵位——所以宣夫人觉得自己儿子也要继承她娘家的衣钵才是。
谢家人觉得她的想法简直是异想天开、荒唐极了。在书香世家眼中,「武夫」二字基本上可以和「粗俗」挂钩,当时若非实在找不到名目,谢家族长都恨不得给宣夫人请家法了。
而谢斐父亲谢怀德却道:「剑乃君子之器,吾择名师教之,必不会辱没谢家门风。」
众人觉得这话似乎也有点儿道理,其实做事大可不必这么死板,祖宗家法里也没有明文规定孩子不能学武啊?但偏偏,还是有几个不长眼的族中人士继续跳出来反对。
就在那时,宣夫人直接推开了文绉绉的丈夫,指着对方的鼻子便骂道:「你家孩子学完《诗经》花了多久?半年?一年?我儿子一个月就倒背如流了!不学点儿别的,难道跟你家的一起在院子里玩泥巴吗?」
最终,谢斐学武一事,在宣夫人请了五六七八位身穿戎装、腰配长刀、面露凶光的娘家兄弟来谢府做客,并成功把几个反对者吓得不敢出来拜会以后,这才尘埃落定。
十多年后,谢家破天荒地出了一位文武双料状元。
此时谢怀德虽然已经不在人世,但宣夫人在谢家的地位已然不可同日而语,众人皆称大夫人英明,这才将长公子培养得如此之好。
宣夫人于是趁热打铁,直接提出了分家。
她一口气把这些年来围在秦夫人身边的讨厌妯娌们全都「请」出谢府了。终于,偌大的谢府只剩下她与秦夫人俩人相看两相厌了。
宣夫人只觉得自己功德圆满。
……如果不是谢斐一直未娶妻生子的话。
盛云霖听完这个故事后,连连拍手称奇。她是真没想到,文绉绉到近乎刻板的谢家,居然有宣大夫人这么一号人物,直接把水给搅浑了!
宣夫人作为太傅之母,当然也是诰命加身,先前与盛云霖见过数面。偏生盛云霖当初把她瞧中的「儿媳妇」抢进了宫,指给了陈煜当妃子,以至于盛云霖总觉得自己亏欠了点儿宣夫人什么,颇有些心虚。
不过想想,把自己都赔进去了,也算连本带利地还了。
谢斐的家书里,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来谢府「做客」也不过就是面子上的说法。总之现在宣夫人看她的眼神就跟看到那砧板上的肥肉似的,笑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算了算了,任她看吧,都是利息啊!盛云霖在心里默念。
下人取来了马车上的礼物:给老太太的玉雕寿桃,给宣夫人的一套鸽血红宝石头面,给谢怀礼、秦夫人夫妇的一副名家真迹,绝对都是按喜好挑的。
旁边还有几个小的,有谢斐未出阁的堂妹,还有他堂弟的几个孩子。盛云霖也都按人头准备了礼物。
入夜以后,谢家专程摆了宴席为二人接风。因是家宴,一家子男女老少全在一处。谢斐的堂弟谢珏亦从京兆府下值回了家。谢斐在朝时,谢珏有所避讳,一直外放在地方,政绩一向出色;后来谢斐辞官,谢珏就被调回了京城,升任京兆尹。
谢珏比谢斐略小两岁,亦是姿容俊美,仪表堂堂。和谢斐的清冷气质不同,谢珏明显生动许多,一回家便把孩子们挨个儿抱了一遍,最后单手托着粉雕玉琢的小女儿进了厅内。待见到盛云霖时,亦笑着见礼。
众人入席,女眷们皆坐在一桌。秦夫人秉着翰林院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