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外面便喧哗起来,紧接着,便有好几个侍卫闯进殿中,将我架了出去。而在宫外门口等着我的人,是周瑾翌。
我已经哭到声音嘶哑,看到周瑾翌的那一刻我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我跪在他面前,拉着他的衣衫哀求他,我求他,求他救救阿烟。
可周瑾翌冷峻地面容上满是怒气,他低头对我说:「是她自己不看太医,不吃药,你要朕怎么救她?她想死,那朕就成全她!」
周瑾翌的话仿佛将我一把推进了万丈冰窟,浑身流动的血液都被冻住了,整个心口都生生的疼。
「瑾翌哥哥,不可以!阿烟和我们一起长大,她是你的结发妻子,你不可以,不可以……」我声音嘶哑,一遍一遍哀求他,「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你不会负了阿烟!」
我从没有觉得过,眼前的周瑾翌是那么陌生,我的话仿佛更加刺痛了他,他低头看我的眼神使我不寒而栗,他淡淡道:「将贵妃带回宫,她若是再跑到这边来,整个熙华宫,就都别活了。」
那晚,周瑾翌掐灭了我对他最后的一点希望。
阿烟死在了第二日清晨,她好像就是在等着见我最后一面。而那日,也是姑姑的忌日。
我有时候真的觉得造化弄人,阿烟落得和姑姑一样的下场,而我最终也还是嫁给了周瑾翌。
阿烟的死讯穿到边境,景贤马不停蹄日夜不歇,总算在阿烟下葬之前赶到了京都。
可他却被周瑾翌拦在了城门外,周瑾翌的口谕只有一句话,「景王爷无召进京,难不成有谋逆之心?」
那日,景贤没有见到我,也没有见到阿烟最后一面。
父亲曾与我说过,若按政绩和手段来说,周瑾翌其实是一个好皇帝,他懂得前朝制衡的道理,就算手段卑劣,但对皇权来说,那些并不重要。
所以,薛家有没有谋反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不知收敛锋芒,威胁了皇权。
而在周瑾翌心里,阿烟不重要,我也不重要,他那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皇权才是最重要的。
阿烟死后,周瑾翌册封了我做皇后,我让父亲辞了丞相的位置,在朝中谋了一个闲散官衔。
我总要保全夏家和景家,总要保全我的景贤哥哥。
景贤是在上元节的前一日回来的,而我也终于在上元节的宫宴上见到了他。
景贤皮肤变黑了,再也不见当初的儒雅模样,眼神也更加坚定了。我多么想问问他,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可是我不能,我连看他一眼都要像小偷一样躲开周瑾翌的目光。
明明我们只是隔了几张桌子的距离,可却像是隔着万水千山。
我转头看了一眼周瑾翌,我从没想过我们三个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曾经的玩伴,兄弟,如今却早已离心离德。那年在宫墙外一起嬉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