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被拉着跪在前厅的那一天,阳光特别好。
她眼里淬了狠毒到溢出来的恶意。
「为什么?」
像朵洁白的小莲花一样的女孩子,怎么就生了这样歹毒的心
肠。
她指我:「我想让她知道啊,和我一样的感受。」
她立在当地,简简单单栀子色的素旗袍。声调语气,不像询问
也不像忏悔,像在圣主教堂里与上帝对话。
「我们不都是替代的躯壳吗?」
我也才知道,三姨太曾经有过一个孩子,怀胎三月的时候流产
了,堕胎。
陶珉声音冷冷的,「和你说过了,是医生说过你身体不好,不
适合受孕。」「借口!都是借口!」三姨太突然情绪激动,目眦欲裂。
「我身体从来没有不好,那个孩子那样乖地待在我肚子里,连
让我难受都没有过。」
她一面说,一面疯癫地抓花了自己的脸,道道血痕显现出来,
让看客怵到像挠自己心窝。
「你爱她又不敢让她发现,你从心底觉得,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让你恶心!」
「你压根就不想要我们的孩子!」
「从始至终,我们就是你泄欲的工具!」
她疯了似地冲过来,与陶珉争执中枪走了火。
大姨太尖叫起来。
我亲眼看见一条鲜活的生命变成一朵血花扑死在我面前。
就在我脚下,从口中胸前流出的血洇潮了地面。
她连眼睛都没合上。
似乎在说——快看啊,这就是你的前路。
陶珉捂住了我的眼睛。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把蝴蝶骨留给陶珉,他把下巴搁在我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