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一下?
」他紧挨着我,松开手张开双臂。
我太需要安慰了,很没出息地投进了他的怀抱。
我和陈知意也有过短暂的拥抱。
他高考后的那个夏夜,流萤逐光,他在黑暗里小心翼翼地拥抱我。
我们就像彼此生命里的一道流萤,微弱地亮了那么一瞬间,而后隐匿于黑夜,连同那些讲不出口的爱意,也一并隐藏。
我后来很怀念那个拥抱,数度回忆陈知意的话——如果我们不是兄妹,那该多好。
脸埋在他胸膛上,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管鼻涕眼泪弄脏他的衣服。
陈知意轻柔地抚着我的背,没有多余的动作,也不说多余的话。
最好别说话吧,这一刻,我才能真切感知到他是我的哥哥,是我唯一最牵挂的亲人。
我哭了挺久,哭声都哑了,客厅的争吵还没结束。
我听见陈爸爸在据理力争,条条理由说得向伯伯无法反驳。
陈知意察觉我的情绪好了点儿,伸手摸我的脸,给我擦眼泪。
多年不见,他变得比少年时更加温和,那种偏执也藏得更深,近乎察觉不见。
「南南,你把我的衣服擦脏了。
」他笑道。
我抽抽搭搭:「我回家给你洗。
」「我今晚就走了。
来不及。
」我从他怀里抬头,有点儿懵:「这么快?
」「我原本不放心,过来看看。
现在看来,爸爸能处理好,而且你看,他不是……」「啪」的一声,客厅里有什么东西破碎,尖锐的声音打断了陈知意的话。
我和他迅速起身,准备去看看客厅什么情况时,向家婶婶高声嚷道:「老陈你什么意思,你还真把那野丫头当你女儿了?
你也就哄哄外人。
」我搭在门把手上的手一顿,惊愕地看向陈知意。
陈知意比我更惊讶,同样看向我。
不过他比我理智,在我想冲出去的时候,他轻轻摇头,拦我。
陈爸爸似乎很急:「你别胡说!」向家婶婶不罢休:「向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谁不知道向南是从外面捡回来的?
连爹妈是谁都不知道,本身就是有人生没人养的孩子。
向家把她养十四五岁,仁至义尽了。
现在还想要房子是不是?
」向伯伯帮腔:「对啊老陈,我们老向家,乃至我三弟夫妻俩,对这个孩子能做的都做了,够仁义了。
你人心好,当年收养她,还非要编个什么计划生育超生弃养的故事来打消那孩子的顾虑,我们感激。
你跟老三关系好,唱什么托孤的戏码,我们也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