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勾勒他的眉眼,细腻白净的皮肤薄薄一层覆盖在他的美人骨上,呈现出谪仙似的美人仪姿。
近些日子他似乎总是很忙,早出晚归成为常态。
我脑袋枕在手臂上发呆,白天困觉多了,到了晚上反而并没有什么睡意。
盯着容时的脸瞧了会儿,我没忍住,用手指轻轻摸了摸他细软纤长的睫毛。
容时没有睁开眼睛,声音带了点沉闷的沙哑,他问我:「不睡?」
我默不作声地收回手指,坦白告诉他:「还不想睡。」
被褥传来翻动的声音。
容时侧过身,借着微弱的月光,我察觉到他睁开了眼睛,并且正在和我相视。
静默片刻。
我道:「柳如年今天来找我了。」
容时没有说话。
我又道:「他说他可以带我走。」
容时冷嗤:「把这些都说出来,不怕本座今晚就杀了他?」
「殷六以为督主早就知道了。」
整个皇城都是他的眼线,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容时不置可否,只是冷冷地问我:「所以呢?你要求本座放你走?」
我往被子里缩了缩,犹豫了一瞬,还是慢吞吞的抬手环住容时的腰。
「殷六无亲无故,当初选择留在督主身边确实心有不甘,但人心都是肉长的,虽督主有时确实吓人,但殷六知道督主从未伤过我。」
额头抵在他温热的胸膛上,我闭上眼睛轻声继续说道:「殷六不求任何人所爱,幼时尝过世态炎凉的滋味,而今便从未想过得到什么。出宫与否对殷六而言并不重要,能有一方安身立命之处才是殷六真正所求。」
沉默许久,容时都没有回应我。
嗯?
不是吧,我好不容易才决定跟他谈谈心,他莫不是睡着了?
刚扭了扭身子,便听到脑袋上方传来容时略带倦意的声音。
「别动了。」他说。
我于是赶紧听话地趴回去。
容时五指张开覆压在我的脑后,削瘦的下巴缓缓抵住我的额头。
他的心跳声沉稳,一下接一下地鼓动。
没有再跟我讲话,这次好像真的睡着了。
诶,其实我还破天荒幻想过容时会被我感动的小鹿乱撞什么的,但显然他很冷静嘛。
不过被他抱在怀里,容时的睡意也渐渐传染了我。
闭眼前,我迷迷糊糊地想着——那是不是所有心是冷的人,怀抱都可以像他这样温柔?
14
伤好的差不多时,转眼间这一年已经过去了大半截。
晚间,容时沐浴归来后侧做榻边翻阅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