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不愧是个黑心的,后头那些废物这么快就解决掉了,看来小爷离京的这些日子你也没闲着。”
容楚一双眸子漆黑如墨,盯着海亦渊瞧了半晌,出声道:“你有时间在此与我周旋,海郡主那头怕是快撑不住了。”
闻言,海亦渊面色一沉,寒声道:“你说什么?”
容楚眸光清淡,从容道:“令妹眼下尚被困在后头的车队中,渊小王爷脚程快,现在赶过去说不定还能救下。”
话落,便见海亦渊面色阴沉地运起轻功折身而去,随即远处隐约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容黑心,此事小爷与你没完!”
容楚一语不发,墨色眸子落在景盛芜宽大的衣袖上,薄唇轻抿。
这厢景盛芜正欲开口,忽见银芒一闪,听得“嘶啦”一声,垂首瞧去便见自个儿的袖子生生削去了一半,当即大怒道:“容世子可要给我个解释?”
容楚抬眸瞥了眼面带愠色的人儿,缓声道:“你想放过今日刺杀的那些歹人?”
“那是刺杀你的,与我何干?”景盛芜蹙眉道。
闻言,容楚眸光一扫,定在挡路的巨石上,言道:“你以为若今日我脱身不得,你能安然离去?”
景盛芜沉默,不能,倘若今日容楚被困,凭她与一个扮作车夫的侯府隐卫,全身而退的可行性不足万一,现下细想想,她竟从初始便没有想过那些人能困住容楚。
心头一沉,景盛芜冷声道:“今日之事你知道是何人所为?”
“五成。”
容楚那样的人,若说五成,便该是十有八九了,景盛芜黛眉颦蹙,她本不想卷入这桩麻烦事,说到底,她此生只求能为自己谋一丈方圆,肆意而活,可眼下再看已是身陷局中,即便她此时想抽身而退,那幕后主使之人也不会放任活口留下蛛丝马迹,故而势必欲除她而后快。
“说不定须臾之后我便后悔了。”语毕,景盛芜拔下发间斜簪着的白玉珠钗,素手扬起又猛地下落,握着发钗便要朝右臂上划去。
怔在一边的景盛菲回了神儿,惊呼出声:“三姐姐!”
一旁扮作车夫的隐卫立于景盛芜身后五步之距,作出反应时已然不及。
白玉珠钗在阳光下散发着莹白的暖色光晕,与之截然相反,珠钗尖端极速下落间闪过一道锋锐的寒光,瞧着距离越发地近了就要刺入景盛芜白嫩的肌肤,容楚忽然动了,宽大的袖袍一扫,听得“嘶啦”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半片袖子应声落地。
景盛芜眸色清寒,看着脚下躺着的那半片月色锦绣,沉声道:“为何拦我?”
“你不必如此作贱自己。”容楚垂下眼帘,叫人看不清神色,缓声道。
景盛芜面色如常,言道:“你方才削去我的衣袖不是便有此意?”
容楚抬眼,正巧对上那双清冷的眼眸,心中一叹,是啊,她如此聪慧,岂会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