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镇医务所拿到药,所以他骗我说只是需要消消毒,南河发
大水,把什么都冲没了……
医生告诉我周杨感染属于比较严重的那类,而且进入发作期已
经近一周了,目前只能针对性干预,没多大希望恢复。
我的两条腿像被抽走了筋一样,咚地瘫在了地上。
没多大希望就是还有一丝希望吧。
11月19日,周杨从ICU转到重症单人病房。
他的意识很清醒,从外看也并没有明显的病态,他还能给我说
很多话,我都笑着回应他。
下午四点他发作了一次,面部、颈部、腹部强烈痉挛,之后就
说不出话了,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再看我。
晚上十一点,我躺在陪护床上,他躺在病床上问我:「林漫,
吓到你了吧。」
「没有。」
「你害怕吗?」「我不怕。」我说,「我怕的是你不理我,我们是夫妻,应该
共患难的。」
我从很多种途径搜寻这种病的救治方法,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
答案。
一个星期后的那次发作让周杨哭了,他说他很痛苦,因为发作
的时候他没有一刻是不清醒的。
六天后,他出现了呼吸暂停的情况,被送去抢救室,我几近崩
溃地求医生一定要把他救回来……
晚上八点,他又回到了病房,戴着呼吸机,持续昏睡。
12月5日,他可以摘掉呼吸面罩,保持正常进氧。
平安夜,我躺在陪护床上给他讲我小时候的事儿,他像变法术
似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苹果,隔着床间隙伸手递给我,他的手
在抖,我赶忙接住。
「这是你送我的第三个平安果。」
「嗯。」
12月27日,周莹在医院照看着他,我去家收拾了点日用品。
到电梯口碰见了胡晓亮(周杨的助理),也是他的好朋友。
「嫂子,正好,把钥匙给您,」胡晓亮说,「周经理让我从他
书房里拿了点文件。」我点了点头,听他问候了几句便上了楼。
下楼路过门口的垃圾桶,恍见一个纸盒子。
那个纸盒子分明是胡晓亮手里刚拿的,我琢磨着扔文件为什么
要让他朋友专程来一趟,所以拿起了那个纸盒子。
打开它之后,我的心完全被揪了起来。
那里面是一堆关于那个山村的报纸,通往那里的机票、火车
票、汽车票,这些票有一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