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院的那天走得比较晚,离开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九点,我发现我被跟踪,是在下了地铁以后。
更不巧的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最近路灯坏了。
天很冷,漆黑的街道四下无人,无论我走得再快,那阵脚步始终就不远不近地跟在我身后。
我害怕得有点发抖,却又不敢回头看。
我用余光瞥了一眼前方的小巷,心一横,走了进去。
这条小巷很绕,但是我很熟,在这里面应该能甩掉他。
我走进小巷后,跟踪我的那个人似乎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又跟了进来。
忽然,后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像是他的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趁他找东西,在前面的分岔路口,我闪身躲到墙后。
这个很高的黑影站在岔路口迟疑了几秒,然后朝左走去。
我迅速转身往回跑,就在刚才他掉落东西的地方,我看见一点金属的反光。
回到家锁上门,我靠着门坐在地上大声喘气,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的心跳得飞快,同时从口袋里掏出刚刚捡到的东西——是一支钢笔。
冰冷的钢笔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而且面上好像还有镀银,看起来做工极其精良。
忽然,我发现钢笔上刻了一个名字,我拿到面前仔细一看。
「周辞沉。」
第一秒,我觉得好熟悉,第二秒,我反应过来,就是给我做手术的那个周医生。
3、
「手术后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不能吃炸鸡、喝冰奶茶,很不舒服。」
周辞沉握着笔的手一顿,然后抬头,看我。
他冰冷的眼神穿过无框眼镜的镜片,与我相撞。
「除此之外呢?」
「没有了。」
空气凝固了三秒,然后他朝我微微点头。
「你可以走了。」
他的声音清澈冰冷,像初春三月融化的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