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我被从车上抱了下来。
陌生的男人,陌生的胸膛,陌生的手臂,我心里紧张得要死,却依旧努力放松身体,将全部的重量交给他。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惯犯,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察觉不对,所以我只能赌,赌他什么都不知道。
好在我赌赢了,他抱着我走了一会儿,然后把我放到了冰凉的地上,还好心地拨弄开我鬓边的碎发。
陌生粗粝的手指顺着鬓角滑到脖颈,就好像有蚂蚁在上面爬过,我胸腔内的心脏跳得格外强劲,呼吸也不由得乱了几分。
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说话声,那人动作一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我悬着的心这才回到原位,身子也跟着软下了几分,周围更加浓郁的铁锈味此刻也钻进了鼻子。
眼前依旧是乌黑一片,周围安静得没有任何声音,远处的说话声因为距离问题,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我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安静地等了一会,这才装作悠悠转醒的模样,身子也在地上动了动,弄出了极小的声响。
周围依旧寂静无声。
我这才将脑海里已经预想了无数遍的动作付诸行动,在失败了四次以后,我终于把手腕处的绳子解开。
与此同时,「吱呀」一声,从不远处响起。
9
我吓得全身僵硬,保持一个姿势动也不敢动,又过了许久许久,才又试探性地用身子弄出声响。
周围还是寂静无声。
我这才将眼罩摘了下来,也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这应该是一个废弃的厂房,屋内有铁皮存在的痕迹,铁锈味也很是明显,但是现在这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小窗户,照亮了墙边的方寸之地。
远方的天际已经亮起了鱼肚白,我这才发现自己竟昏迷了半宿。
我跟周贺大概是下午六点出的门,在街上逛了两个小时左右,就按现在四点来说,我已经失踪了至少八个小时。
周贺现在应该报警了吧?
兜里没有手机的存在,我想自救都不知如何开始。
我不知道我在哪儿,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形。
四周真的好空荡,完全没有任何能利用的东西,我在寻觅一圈无果后,再次把眼罩戴到了眼上,重新躺回了最开始的位置,同时把手腕处的绳子打了一个活结。
这也是宋淮教我的。
没有能力自救的情况下,我只能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尽最大可能让自己活下去。
昏昏沉沉之间,厂房的铁门被推开,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有人走到了我身边。
眼罩被不太温柔地摘下,我再次重见光明。
此时已经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