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禾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为了防止她展现白莲花的技能,我决定先演为敬。
两眼一翻,我便直愣愣朝地下栽去。
起初是装晕,后来装着装着就睡着了。
我再睁开眼,最先闯入视线的,依旧是看了三个月的并蒂莲花纹帐顶。
「殿下醒了?」
纱帐被人撩起一角,
「微臣江阶,为殿下请脉。」
江阶是太医院中医术最高明的太医。
既然连太医院都惊动了,那想必新皇也知道了我还活着。
我认命地闭上眼。
烦死了。
江阶开了药方,而后拿出药膏为我涂抹脚踝红痕。
我这才意识到,萧平芜取下了锁链。
「二公主呢?」
「回殿下,摄政王送二殿下回去了。」
我就知道。
他向来,都要为楚云禾出头的。
说来讽刺,萧平芜不愿做我的侍卫,却甘愿为了楚云禾去死。
那是他被我逼着入府为奴的第三年,听闻二公主去相国寺上香的路上落入山贼之手,便单枪匹马地闯进了山寨。
我接到消息再带人赶过去之时,只见到了跌跌撞撞往山下跑的楚云禾。
她扑到我怀中,一个劲儿地哭,身体剧烈颤抖,「尸体……有好多尸体……」
山顶有杀声阵阵。
楚云禾被送回了皇宫,我则带着一千禁卫军进山。
我带人剿灭了余孽,又在尸山血海里找了两天两夜,将乌银山翻了一个遍,都没找到萧平芜的踪迹。
我颓然坐在地上,任风吹萧瑟。
脑海中一片空白。
在那一刻之前,我一直以为萧平芜对我来说,不过就是府中一个家奴。
最多是因我不甘心世间有我得不到的东西,而强行逼入府中的一个家奴。
直到丝丝缕缕的钝痛感密不透风地缠绕住我的心脏。
我晃神之际,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从我后心刺入。
是一个没断气的山贼。
萧平芜要我给楚云禾道歉。
看着他阴沉的面色,我忽地起了一个念头,问他:「当年她被山贼掳走,你去救她,究竟是意外,还是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