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真正青睐的女人,应当是像许清瑶那样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蕙质兰心,满腹诗书,与他吟诗作赋,弄月吟风。
她想,她大抵从未入过他的眼。
朝妘歌攥紧手指。
不曾想,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原来是负雪回来了,他朝顾錾作揖,“主子,沈小侯爷也找到了,已经差人捆了起来。”
朝妘歌眼皮一跳。
当时,她跟沈景钰私奔,顾錾抓了她几次,她就逃了几次。
前世的她鬼迷心窍,被顾錾抓到了还是一心想着要跟沈景钰双宿双飞,一路上都在拼死挣扎,花言巧语,用了许多伎俩哄骗顾錾,然后逃之夭夭。
最后在逃到洛阳这家乡下客栈歇息的时候,被顾錾的人亲自擒拿。
朝妘歌心里沉了下去,看样子,顾錾是不会给她松绑了。
顾錾什么都没说,眸子寂静,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不带走一片风地离去。
明明没有什么,但她却觉得自己的一身傲骨被这个清风亮节的男人踩在了地底下。
朝妘歌感觉不仅是衣裳,就连心也是泡在冷水里。
很快负雪就将她抓了起来,推着她往前走。
“别推我,本……我会自己走!”
“能不能怜香惜玉点!”
朝妘歌骂完转回了头,她望着阴沉的天,沉重地抿了抿唇。
事到如今,只能被“屈辱”地押回顾府了。
前世她年少不懂事,同沈小侯爷私奔一事闹得很大,于是名声被毁,不仅顾府对她严刑伺候,今后也彻底遭到顾家阖府上下的不喜。宁安侯府也对她深恶痛绝。
自此半年来各种京城宴席她都遭世家排挤,在遇到慕容深之前,她的处境都很艰难。
等待她的将是两家滔天的怒火。
想到回京之后有场起码掉一层皮的风雨等待着她,朝妘歌垂睫挡住眸中暗芒,就这样被负雪押着走出去。
见她突然不喊不闹了,但负雪还是一路警惕地盯着她。
洛阳正值雨期,天空又下起了绣花针般的细雨。
就在朝妘歌刚要上最后一辆马车时,却见不远处停着辆宝盖马车,那只前世手持过血腥判笔的手在雨里慢慢挑开了帘。
手指修长,圣洁。
顾錾望着她。
“你,单独坐我这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