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长随的领路下,朝妘歌很快来到了男人在庭兰居的书房。
她对走来的这一路几乎是烂熟于心,于是面色厌恶,离那个男人的气息越近,她就更想转身就走。
到书房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进去。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进,见到的不只有顾錾,还有顾易墨和文菁菁这对姐妹花。
文菁菁是来陪顾易墨交罚写的字帖的,见到她过来,抿唇乖巧一笑,“朝妹妹。”
而顾易墨也友善不起来,想到朝妘歌半月前是如何害她同样受罚的,她到现在屁股还在痛,于是现在见到她,简直恨不得手撕了她!
但想到那位凛若冰霜的男人还在屋里,顾易墨打了个寒颤,又安分了。
坐在书桌前的顾錾这时放下了湖笔,朝着门口的朝妘歌看了过去。
距离祠堂那日,她跟他还是第一次见面。
那晚痛苦又羞耻的记忆一时扑面而来。
而男人还是冷然若仙,不为外物所动,朝妘歌就想杀了他。
她僵硬地扯动脸,唤了声,“表哥。”
便将那字贴递了过去。
而这时文菁菁却凑了过来,看见这字,捂住了嘴巴。
“朝妹妹,你的字迹,怎么连垂髫小儿都不如!”
顾易墨也看了过来,噗嗤一笑,旋即高傲地抬下巴,“字跟王八在爬一样,朝妘歌你真是越活越过去了,要不给你报个童子班重新去学学琴棋书画吧!”
文菁菁此时又对顾錾道:“长兄,朝妹妹肯定不是故意的,只是妹妹年少家中遭了变故,才没有好好练字的,不能怪她……”
“何况朝妹妹因私奔闯了祸还没有从这件事走出来,心情低落,所以才写不好的。”
朝妘歌仿佛听不见二人说话似的,离顾錾越近些,待闻到屋里的柏子香,上回祠堂上那道手持藤条的男人又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她又想起自己在地上是如何皮开肉绽的……
于是不由心性收敛了些,双手将字帖递上去后,她便在一旁垂手侍立。
顾錾翻开,看了一眼,便平淡地放下了。
“回去,重新写。”
说完,垂眼便去看顾易墨誊写的字帖。
原本祠堂的事就对他怨气冲天,这下朝妘歌真的忍不住了。
她抬眼,里头沉如水。
“我不同意。”
满室寂静无声。
顾易墨如见鬼了一样,震惊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是疯了吗?居然敢顶撞顾錾质问他的决断?
她以为自己是谁?
书椅上的男人动作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