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我回答,他自行冷哼一声:「那我把它攻下来,给你便是。
」「疯子。
」我骂道。
我们不会有孩子。
我喝避子汤的事情被他发现的那晚,齐澄砸了我手中的汤药,随后杀得太医院血流成河。
我提着灯笼站在他身后,冷漠地注视着他吩咐手下的御林军又杀又砍。
他不像一位君主,反倒像亡命的匪徒,满目之间皆是草芥,任他践踏,随他毁灭。
他不怕怨魂,也不怕野鬼,因为他比这些死去的亡灵还不像人。
刀子抹到年近古稀的老院判时,我终于开了口:「齐澄,他们都是北渚人,是你的自己人。
避子汤而已,你犯不着。
」齐澄渗着令人齿冷的笑意,扭过头盯着我看,在我灯笼的红光下,他果然更像一道索命的鬼魂:「朕为了你一句喜欢,不惜取了江山赠你,如今不过是杀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何况,这也不是朕第一次为你杀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的意思是,他以前也下过手,也为我夺了人性命?
我幼年与齐澄是相处过六年,可那时他那么小,这宫里也从未听说闹出过什么人命。
他是指……?
我心头想起一件极度恐怖的事情,恐怖到比这一地的尸横遍野更叫人寒毛卓竖。
「姐姐若怕这些冤魂来寻你,就别再做这等子傻事。
避子汤最伤身子,姐姐知道的,朕从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
」戏做七分,点到即止,齐澄一挥手,叫停了御林军无谓的杀戮。
不过一碗避子汤,不过我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弄来的一碗避子汤,他要这么多人给这碗汤陪葬。
除了不让我避子,齐澄更是要告诉我,但凡我忤逆,但凡他愿意,这次是太医院,下次还可以是这座宫殿,是壁水两岸,甚至是整个南浦。
而我除了听话,没别的法子。
我噙着冷笑:「你真恶毒。
」「姐姐不恶毒么?
」他不愠不恼地擦掉我啐在他脸上的血沫,轻巧地笑着,「姐姐把我一个人丢下,不恶毒么?
」倘若我知道,我离开北渚,离开齐澄,会给他种下如此仇恨的种子,当年我定然不会如此。
我会带他一起走,然后杀了他。
小狼崽子,不该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