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
」我说。
他才舍不得小五死,小五活着,他能拿小五的命换来更多。
齐澄原以为小五这一走,我更要人不人鬼不鬼地消磨生命。
但我没有,非但没有,我还做起了很多以往不做的事情。
比如我又开始练北渚的文字,开始做北渚的糕点,开始酿拿手的梅子酒。
齐澄并不敢喝,看到我在他面前一饮而尽,他还是不敢喝。
我不禁讥讽道:「这样将我留在你身边,又有什么意思?
你恨我抛下你,也不过是恨十四年前的临晚,抛下了十二岁的你。
可如今,你不敢喝临晚酿的酒,不敢松开绑她的绳索,不敢让齐然用过的物件出现在她眼前。
你要的根本就不是我,只是十四年前不要你的临晚……」「够了。
」齐澄并没有被我激怒,「姐姐想喝酒,朕陪姐姐喝就是。
」说罢,他差人搬了十二坛子酒来,是当年我离开前埋在合欢树下的那些。
「陈年佳酿,十四年了,朕舍不得开。
如今同姐姐一起喝,也不算浪费,倒是尽欢。
」他斟上一盏。
我顿了顿,一饮而尽。
十四年前的手艺,也不算太烂。
酒过三巡,齐澄迷迷蒙蒙看着我:「临晚,你说得对,你说得其实特别对。
」「什么?
」我冷着眸,他喝我两倍有余,如今半醉半醒,我却无动于衷。
「朕也不想这样,如果可以,朕也希望留在身边的,是十四年前的临晚。
」他摩挲着我的脸蛋,「姐姐,倘若当年,倘若当年不是这样,倘若你心有所属的不是大哥,而是澄儿……」我侧过脸去。
「那样,那样父皇就不会动另立太子的心思,母后也不会死……」他揪着我的裙袂哀怨地哭诉着,像极了当年一口一个「姐姐你别不要我」的澄儿。
可怜么?
真可怜。
可齐然难道不可怜。
「你只知道你母后不该死,那齐然呢,齐然就该死么?
」我抽出衣角,捏着他的下巴道,「你知道当年去南浦的路上,齐然和我说什么?
他说此行凶险,恐怕有去无回,好在当质子的人是他,不是你。
他身为你大哥,必定护佑你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