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天气好,好不容易停了两天药,我还是不要惹他生气的好……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气。
殷止沉默着下了床,被小寺人收拾好后,绕过屏风去了外间,不多时,我就看见了豆蔻笑吟吟的脸。
她进来替我洗漱更衣,我乖乖地抬起手,豆蔻给我穿好衣裙,又给我梳了个简单的发髻。
今天的她还是那么好看。
「豆蔻——」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我看着镜子里为我整理衣襟的豆蔻,甜蜜话张口就来:「你今天真好看,就像白鹿台的粉芍药一样好看!」豆蔻早已习惯了我粗糙直白的夸奖,起初还会难为情地垂头,后来却越听反应越平淡。
她把我扶起来,眼睛弯成两个小月牙儿:「娘娘也真好看。
」要夸人就一起夸,于是我点头肯定:「我们真好看!」说着,我们往外间走去。
殷止竟然还没有去前殿,难道是在等我?
眼见着他朝我伸出手,我立刻巴巴地牵住了。
「阿止,你是在等我吗?
」他定定地看着我,忽然伸出手轻轻拧了拧我的脸颊。
我有些困惑,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可是他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问,索性就安安静静地跟着他去了前殿。
这沉默一直持续到朝食过半,我刚喝完碧梗粥,殷止的声音突然幽幽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小满……」我转过头看他,用眼神询问他什么事。
他神色平淡,不辨喜怒:「早上说的那些话,都是哄人开心不是?
」什么叫哄人?
我严肃地看着殷止:「我从来不说假话的!」他淡淡地「哦」了一声,而后看着我的眼睛,状似无意地发问:「栀子花和粉芍药,小满以为,哪个更好看?
」说实话,这个问题有点难住我了,栀子花和粉芍药,哪个都是我的心头好。
可殷止既然这样问,那我就不得不选出一个了。
于是我低头认真思考了一下,而后抬头,极其肯定地告诉他——「粉芍药。
」栀子白确实好看,可粉嫩嫩的颜色看着多热闹呀。
殷止轻轻咬牙,看了我半晌,突然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
」他无奈地摇头,转而问我吃饱了没有。
我仔细感受了一下,说没吃饱其实也不饿了,说吃饱了又还能再吃一点儿。
六月斑鸠,不知春秋。
我向来是冷了不晓得穿衣,热了不晓得脱,吃饭也是一样,分不清饱胀。
自第一次用饭吃撑后,这段时间殷止都会拦着我一些,于是我转过头看他,由他来决定我要不要继续吃。
殷止摸了摸我的肚子,轻轻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