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小心。
明明都是要做皇上,不高兴能把所有人头揪下来当球踢的人了,还拾掇得这么朴素低调。
怎么齐成安在地下还能看见不成?
刚推门,几本奏折堪堪砸中我。
「你……你来了。」
我替他将地上的奏折一一拾起,抬眸弯唇:「怎么,这回没算着?」
他微愣,随即抿唇,耳垂微红。
我失笑,他这倒真像个翩翩少年郎,不对啊!他就是。
「你总算不对我假笑了。」他喃喃道。
「嗯?」
「我说你笑起来真好看。」
「多好看?」
「像我未来的皇后。」他笑得玩味,眼中却满是紧张。
我将奏折放在他桌上,缓声道:「可我觉得不像,齐成玉我是向你来讨那个承诺的,也是来告别的。」
我没敢抬眼看他,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眼里的不舍有深。
他也没接话。
良久,他叹了口气:「我以为你是来……」
话到嘴边,他却不能和之前一样说出了,而是问着我们都知道的答案。
「为什么?」
「因为本分,因为命运。我搏过一次,遍体鳞伤。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可我跟他不一样。」
「但朝臣不会允许有一个不能生育的庶女做皇后!你也……」我看着他死死抓住我的手。
「不需要。」
「而且你早晚都要铲除白家的,从龙之功向来不可长久。否则外戚壮大于你便是祸殃。罪臣之女,不能生育。你我注定不能相守!」
「这就是命吗……」
我试着腕上的手在抖,下一刻他将我拥入怀里。
颈窝处传来湿润,我的泪水同样濡湿他的衣袍。
「可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曦儿,我好不容易遇见你。你要是丢下我,这冷冰冰的宫里就真的只有我了,没有人会懂我,也没有人会来爱我。」
「齐成玉,」我阖眸,用尽全身力气道:
「放手吧。」
「曦儿!」
我将手抽了出来,泪中带笑地抵上他的额头:
「齐成玉,别哭了。」
「我们吃了这么多苦,往后…便是身边不是你我陪着彼此,也总会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