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不会关你什么事?」
「我不要你讲,你赶紧走吧。」
但他不走,拿了把小椅子在我床边坐下。
他运了好久的气,才抬头直视我眼睛,神色很认真。
「程笠,对不起。」
「我之前对你很不好,还和同学一起欺负你,我特别后悔。」
他侧过头去,手虚掩在额头,语气哽咽。
「想到你那天可能会死,我就很后怕……」
我从小风风火火,有点怕这种情绪过载的场合,就说他:
「你才会死,我身手好着呢,有至少九条命。」
「哎呦你别哭了,还讲不讲题了?」
他眼睛从指缝里露出来,闪闪亮亮的,有点惊喜。
然后他袖口胡乱地抹了抹脸:「没哭!」
顾风刚讲了两道题,廖远也来了。
他朝我们点个头,就在垃圾桶边上坐下来,开始削苹果。
手法很娴熟,从头到尾苹果皮都没断,连成细长的一条。
他嘚瑟地甩了两下,然后把苹果递给我。
我摆摆手:「谢谢你啊,不过今天被我妈逼着吃了两个,不能再吃了。」
廖远把苹果强塞在顾风手里,问我:「那你喜欢吃什么?我去买给你。」
平时咋咋呼呼的少年,今天少见地顺毛,神色甚至可以说温柔。
我和顾风都惊呆,问他:「你是变异了吗??」
廖远没变异。
没多久来了两个记者,他又展现出狂躁少年的本色来。
「你们哪家媒体的?都说了不接受采访,你们怎么进来的?」
记者诚恳道歉,说是本地报社的社会版,来报道好人好事。
事发以来,有好多记者想要采访我,都被我爸推掉了。
我虽然从小练武,但都是为了强身健体。
师兄妹们切磋也是点到为止,没人会真出杀招。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冷兵器,每次回想起来都很后怕。
晚上还会梦到刀刃的寒光,和那男人脸上绝望凶狠的表情,然后颤栗着惊醒。
我爸谢绝了所有采访,他不想让我回忆当天的场景。
但今天我爸不在,两位记者又自来熟,对着廖远一顿夸,顺势打开话题:
「你就是那天给程笠止血的小哥哥吧?」
「人长得真帅,比路人拍到的还要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