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一天,她开始学习医术。
她为我包扎伤口,叮嘱用药,日夜翻读我的兵书。
她跟士兵们学会了怎么用枪,甚至在一次敌军突袭时,学会了杀人。
我在乱军丛中救她时,她手里正紧紧握着一把带血的匕首,双眸里的泪水盈满滚落下来,像断了线的珍珠。
我将人揽在怀里,安慰她,抚去她的泪水。
可姜月却对我说:「我可以保护自己了,阿鹤,就算是杀人也好,不择手段也好,我可以保护自己了,我不再是任何人的累赘。」
我看见她充满泪水的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坚毅。
这是只为我一人而生出的勇气。
那一刻我便觉得,我赵鹤这辈子到底是有多幸运,才能得到这样一个女孩。
如果可以,我这辈子都不愿意放开她的手。
兵临山海关的前一夜。
我与王胜商议出对策,彻夜未眠。
我不怕死,我只怕死后辜负了姜月,她是因为我才沾染上战场这种地方,为我耽误了这么多年的青春,我对不起她。
入夜时,我还是走进了姜月的帐篷。
我什么都没说,可她早已看出我内心的纠结与痛苦。
她抚摸我的眉头,对我说着支持的话,尽管她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她总是这样无条件的信任我。
有时候我在想,或许她任性一点,拦住我。我说不定立马就不去了,退出起义军,然后和她一起回珺阳镇老家,过简单快活的日子。
可姜月从来没这么说过。
我深夜启程时,已经做好了一去不回的准备。
或许我死了,她也能获得解脱,将来嫁个比我安稳的人,日子会比现在好过。
敌军营里那场战役十分惨烈。
我被埋在尸骨堆里时,脑海中回想的,便是初见姜月时的场景。
直到我真的看见了她。
尸山血海里,她红着双眼,浑身都是被血染透的痕迹,硬生生将我拖了出来。
我不知道她一个姑娘哪来的这么大力气,也不知道她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前来救我,我只知道那天她杀了无数的人,比这一路走来杀过的人还多。
她抓着我的手在抖,却始终没有放开过。
而我,甚至连感激她抱抱她的时间都没有。
王胜死了,我操办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