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竟是面无表情地将一双手狠狠刺进了自己的胸膛,将心脏从身体里取出,那颗火红的心脏在离开她的身躯后仍然跳动不止。
她脸上露出笑意,将心脏贴在不知何时再度昏迷的嬴祈脸上,对我笑道:「我只能给他半年时间。这是他父亲欠我的。」她的泪水落在我脸上,像是烛泪般滚烫。
言毕,她的身体像是一具断线的木偶,摔落在地,瞬间就没了气息,只那样年轻的躯体,不再老去,像睡着了一般,倚靠在我的身边。。
而我再低头看时,嬴祈已然睁开眼。
他对我笑,道:「我还能陪你半年。」
我哭着捶打他的肩膀,情难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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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祈的身体迅速恢复,虽然比起往日仍有不足,但是已经能吃能跑能跳。
我带着嬴卫同他出游,他坐在马上,从车窗指点,告诉我哪里是他长大的地方,哪里的歌舞最美妙。我看着他的笑脸和嬴卫的重合在一起,只觉得咸阳的冷寒不过是一场春雨。如果可以的话,我多希望这样的时间长一些。
黄昏前我们在宫门外停下,嬴卫追逐着宫女手中的蝴蝶木偶,而他揽住我的肩膀,昏黄的光线从远处照到我们的身上,长长的影子铺满了入宫的道路。
「生生世世,岁岁年年。」他看着卫儿跳动的身影,带着哭腔,握紧我的手,指尖掐入我的手中。
我微微抬起头,不去看卫儿,我一低头,眼泪就会滚落:「我答应你,嬴祈。生生世世,岁岁年年。」
六个月,如同垂在我头顶的剑,随时落下,刺死我俩纠缠的灵魂。
「盘盘。」这日夜里,嬴祈揽住我:「我要出征燕国。」
他的声音决绝而果断。
「我得到机会同你破镜重圆已经是得天之幸。」
嬴祈是这样,他做好的决定不会告诉任何人,但是也从来不去更改。
他向死而生,我不能阻拦。
他的自私留给了自己,我不能把爱的枷锁套在他的颈肩。
我用低矮的鼻音答应他。而我抽泣时波动的肩膀则成为他的屏障,夜色深沉,他的眼泪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波折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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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武王五年,始创年号,称建元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