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医者不能叫做医者的。」嬴祈的声音在我耳边淡淡响起,「她同楚国一脉乃是同一先祖,都是帝喾所封火正祝融之后。只不过她之一脉世代为楚王囚禁宗庙不得出。」
「而且,她并不会医术,所施展的,乃是巫术。」
我心下大惊,巫术的名字,就算对我也是如雷贯耳。
「那你的病!」我坐起身来,低声惊呼。
「你先听我说完。」嬴祈紧了紧握住我的手,将我重新拉下躺好:「我在娘胎里受了伤,先天不良,往来名医都说我不得寿元三十即亡。秦王将她带回秦国,就是为了施展巫术借命续祚。」
「成功了吗?」我贴他更近,能闻到他身上的檀香。
「当然成功了。」他的手将我松开,揽住我的腰身:「我从小习武,但是身体一直不好,直到她的巫术施展过后,方有如今。」
「那她于你有恩,你为何苛待她?」
「苛待?」我闭着眼,也能想象嬴祈说出这话时,眼中的疑惑。
「她衣衫褴褛,往来无随从侍奉,孤单可怜。」
嬴祈笑了:「她是祝融之后,注定不婚不幸,此乃天命。」
「天命不得违吗?她分明治好了你!」我还以为他在寻托词。
嬴祈这一次却是沉默了,半晌,正当我以为说错了什么预备开口解释时,他也开口了:「巫术乃是逆天,所以它不是给予,而是交换。我的寿,来自王妃的夭。」
他说完这话,不再言语。
我咬咬嘴唇,握紧了他揽在我腰间的手,心下后悔不已,早知他的伤处,我就不该再问话的。
「还有一个问题,盘盘不想知道了吗?」他的语气归于平静,淡薄如平湖。
我想了想,应该是那个关于血脉的问话。
「你是灵鲛一类的后裔,你的母亲同你说过吗?」
「灵鲛?」我当然不能做到他那般古井无波,又一次惊身坐起,他又一次将我拉下去躺好。
灵鲛我自然知道,幼时母亲打发时间最多的方式就是将我抱在膝上,同我说起《玄华经》上的志怪灵异。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担心着,所谓的宫女死后结成的幽魂将我掳走。反而对于貌美通人言的灵鲛一类,我并没有多少兴趣,只不过是知道而已。
我的反应似乎在嬴祈的预料之中,他继续说道:「秦国承水徳,灵鲛的血裔能够保佑我大秦江山永固。将来我们有了孩子,我也会为他寻一个灵鲛后裔的世子妃。」
听到孩子的话题,我脸上有些热,于是岔开话题道:「可是,我母亲从来没有同我说过这样的来历。」
「许是你母亲也不知晓这样的秘密。」
「那你竟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