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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春,武王发兵二十五万,号百万,北伐逆燕。戎狄之类尽数来救,武王一战克之,尽数诛杀戎狄逆燕乱军四十万人,定鼎秦人天下。
不日,齐庄王举国纳降,是日,武王一统天下。
同月,武王于泰山称帝,称始皇帝。
始皇帝病笃,于回京途中暴亡,托孤大司农范合,大将军王剑二人。
二人秘不发丧,返京后即尊始皇帝子卫继位,太后齐氏摄政,次年,改元武德。
秦二世卫尊始皇帝旧令,方十年,天下再不得闻兵戈之声,无论何人,皆称华夏族类。
嬴祈已经死了有十三年了。
我甚至已经开始忘记他的容貌。
或许是因为我做梦时都不再能梦到他,他的存在成为了宗庙中那个生涩的绘像和牌位。
我同他之间的情感再流水的时日里日日冲刷,成为不被人提起的过往。
就算是我,也会忘却?
只是前些日子,嫁了百尺,又为他生下第二个儿子的琥珀带着老大回宫见我。
老大已经七岁了,生得完全不像百尺那个大老粗。
「顽劣。」琥珀只这样评价他。
我想起卫儿这般大的时日,也是顽劣不已,只开口道:「再长大些,就能懂事了,会心疼娘亲。」
琥珀离去前,终究还是咬咬牙,将民间流传的两幅始皇帝画像送给我。
她说很像,足够给我一个念想。
我只是一看,便觉得不然。
既没有画出他桃花眼的神韵。
也没有画出他额下藏着的一颗小痣。
那冷漠的神色才不是我的嬴祈,他只是秦国的始皇帝而已。
与我无关。
嬴卫年后也要亲政了,他来见我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同他那个父亲几乎一模一样,一心扑在江山上。
只这日来看过画像后,不免有些动情,他对父皇的记忆停留在四五岁,想来比我更加淡漠。
他也认为像。
我只觉得他的眼神不好,同他那短命的父皇,一模一样。
嬴祈死后多年,他的书房我都一直要人好好打理着,每到闲暇时就去坐坐。好像我坐在这里,就能够看见那些个我同他恩断义绝的夜晚,他怎样哀戚地扛着秦国的江山,泣血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