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高官乃至我的目光都不自觉地移动到了空缺的大宗正的席位上。
片刻,报丧之人将大宗正薨逝的消息带来,殿内人低声交谈嗡嗡响有如蚊蝇。
原本昂首的宗亲数人,开始有了第一个退回座位的。
然后是第二个。
第三个。
……
到最后,竟然只剩下一开始出马的老头和三五岁的大宗伯。
秦王笑了,笑得放肆极了。
那如豺狼般的笑声飘荡在大殿中。
他随后停下了笑容,直视阶下二人:「堂兄,孤待你不薄。」我虽然没有回头,却感觉到背后幽幽的寒意。
谁知,回答秦王的,并不是那白发老头,却是三五岁的大宗正:「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我起先以为是听错了,直到他重复了第二遍,第三遍。
秦王没有反应,反倒是大司马王剑起身,走到他身边,腰间长剑出鞘,在一声声吸气声中,横在了大宗伯脖颈之上。
嬴祈出声道:「大司马且慢。」
我侧身看他,却哪有分毫阻止的意思。
「黄口小儿,信口雌黄,搬弄是非,着实可恨,我为王上除之而后快!」
一声并不如何清脆的行剑之声后,是身体颓然倒地和兵士清理的声音。
我并没有看到王剑的动作,我的眼睛被嬴祈的手遮住了。
等他松开手,眼前哪还有那个三五岁的小孩,只剩下一个被溅了一身血的老头。
「孤之侄儿啊!」秦王悲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剑!」他出声喝骂:「你真是无法无天,胆敢窥伺宗亲,下此死手!」
他哭得伤心,歇了一口气,道:「着你闭门思过三日,以赎你之过错!」
王剑欣然领命,他剑上的血都没擦,径直收回剑鞘,向秦王行礼后,龙行虎步,退出了大殿。
嬴祈也起身,半强迫半劝说地将老头送回席位上:「我看堂伯父年纪已高,今后就不必再任职中枢,在家安享天年吧。」